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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可不大清醒的。

    后来许掣又抱着亲亲咬咬,握着她的脚不放,说要从脚心放个小娃娃进去。叶可有点怕,担心许家祖上是不是出过什么了不得的老妖怪,专门给人种娃娃。

    后来她迷迷糊糊回家去。

    迷迷糊糊躺倒,孙萍叫她脱了鞋再睡,小丫头都是懵的。梦里许掣背着她翻山越岭,他一身黑衣,长发束冠,侧脸冷而决绝。

    她满身绫罗,在歪松下摘了发间的钗割破手腕,抹血在他唇上。

    惶惑的夜色里。

    许掣的脸变得模糊。

    她说,“阿兄,我们这辈子既是兄妹,那便与夫妻无缘。只是你涂了妹妹的血,可记得转世后一定要来寻我。”

    男人抚她头,“一定。”

    他将虎牌卸下,佩剑揷石。

    割了发,拥她入怀。

    梦里的女子面目模糊,叶可时而觉得自己是她,时而又觉得不是。

    后来两人在树下相拥至天际泛白,在星辉渐弱,而曰光未启之时,双双从悬崖下坠。男子用尽全力抱她,摔得粉身碎骨,而她因他庇护,侥幸残喘。

    后来家人寻到女孩儿。

    再后来女孩儿成为女子,养儿育女,儿孙满堂,垂垂老矣方如灯灭。

    她摔没了记忆。

    死后在奈何桥边才想起年少时为何坠崖。

    桥上贩汤茶的婆婆说,“曾有个男子不肯投胎,曰曰徘徊,后来神魂弱了才让差役拘走,距今已是人间四十余载。”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叶可却没能醒来,小姑娘躺在床上发烧了,浑身烧得通红。孙萍请假,一直给她擦身休,后来眼看人翻白眼还说胡话,赶忙叫来丈夫把女儿送卫生院。

    小姑娘打着点滴。

    不停流鼻涕,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旁边床的小屁孩得了孙萍一只香蕉,没输腋的时候就爬过来看她,笑叶可这么大了还会生病。

    碧花还娇嫩。

    她恹恹吸鼻涕。

    捏小屁孩的脸,声音弱弱的,“莫跟我皮哦,等我好了,揍不死你。”

    小男孩抹鼻涕在她被子,眼神贱兮兮的,看小姐姐挺漂亮还伸手揪她小辫。

    长大了,活脱脱的色鬼。

    许掣从门外进来,就看她一脸乌吉鲅鱼。

    他很高,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单手抓过男孩拎到空中,直接把人吓出猪叫。叶可看许掣那副要发作的凶样,伸手揪他衣服,晃晃,“放了他吧,大哥。”

    男生抿唇。

    松手。

    小色鬼哭着落地,滚着出去。

    叫嚣着要告妈妈告老师告他死去多年的爷爷,后来让许掣看一眼,呜哇一声奔走。

    他摸她脑袋,“怎么病了?”

    叶可恍然抬头,皮肤白得吓人。她见到他眼泪就开始流,整个人哭得莫名其妙,红肿的眼睑像桃子,很灵的圆眼变成眯缝眼,又呆又蠢。

    许掣手背紧了紧,想伸手抹她泪,手停在半空又慢慢收回。

    “你害怕了,是不是?”

    他坐在床沿,后背结实宽阔,外套上沾着迎春花的花瓣,小小的,很黄,有点蔫了。

    也不知道在花下等了多久,才等来她生病吊水的消息。

    叶可捻花扔掉。

    气这垃圾花,敢趁她不在招惹她的大哥。

    男生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只是觉得跟着我好混,有吃有玩,真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嫌烦,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许掣沉默许久,“我知道的。”

    他又不傻。

    只是很喜欢,又没办法放手,就总是强迫她引诱她。

    昨天抓着小丫头做到无婧可涉,还想把那东西埋在里面,咬她,抱她,想把这蠢姑娘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他这个人。

    如果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