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
叫你妹。
叫你祖宗十八代。
小姑娘抿着嘴角,心里骂骂咧咧的,表面倒是很乖,“我要回家啦,你别在外面晃,让我大哥看到又是一顿揍。”
说完,她就拍拍衣服,缩手缩脚往家走。
陆琰扔拐杖捶她。
“回来。”
“你……你你你,干嘛又打我。”
叶可给捶得踉踉跄跄,说话都不利索。
“你你你……你个屁,每次爷爷跟你说话,你就赶着投胎,过来!”
小姑娘张嘴就哭。
哭过两声,恍然大哥不在,哭也没人心疼的……她捂着小心脏,痛心疾首走回去。
委委屈屈看他,“你能不能不要揍我?”
“许掣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向他。”
他勉强坐台阶,眸光有些狠。
叶可不停打嗝,眼睛通红的,鼻涕吹些出来,看着怪可怜。
这是百货大楼一旁的民房,纵横的小巷,藏纳着各式各样的人家。都说都市应该有个缝隙,给不想奋斗的人苟且生活的可能。
如果那缝隙有模样,大致就是这个模样。
往来的货郎,收破烂收吉毛卖镜子卖糖。
残疾的军人、寡居的老妇、一个藤上七个娃的超生游击队,各式各样的人在这小巷里来回。她这样的小可怜,和他这样的杀马特,看起来毫不违和。
陆琰烦了。
拉她坐台阶,“哭什么,我看看是不是打坏了。”
该死的杀马特揪住人衣领,扯大了,往下看。小姑娘没二两內的后背空出来,光洁白皙,嫩得像沿街叫卖的花生豆腐脑。
陆琰手隔着衣服按在青了的地方,揉揉,“……你怎么不穿内衣的。”
叶可:!!!
“你不要脸!不准看!”
她喵喵附休,疯狂挠他。
陆琰有点好笑,按住女孩肩膀,“天天挂空档,方便给许掣揉啊?”
叶可脸红了红。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拉紧衣领往外奔。
陆琰站一会儿,捡起拐杖慢慢出去。
分岔路口,隐隐还有小姑娘猴急猴急狂跑的身影。他低头念了句“原来是船舶厂”,一瘸一拐离开。
回家之前,男生坐到街边的小铺。
懒洋洋等食。
老板做的豆腐脑是嘉城一绝,他吃完甜的,撒很多砂糖,又吃碗咸的,放很多辣椒油。别人问他,这么吃不恶心吗?
陆琰又光喝了一碗纯的。
“有点像。”
什么佐料都不放的豆腐脑有花生和豆子的香气,有点像小姑娘身上那股乃味。
他吃完付钱。
心里就想,许掣那孙子肯定含过她孔。
否则,叶可听他调侃不会是那副一脸着迷的痴货表情。
孙子哎。
陆琰吐气,懒洋洋离开。
叶可回家把自己当死猪一样洗。
开水放了不少,洗得皮都皱掉。她写完作业,吃过零食,一直等到凌晨睡着,父母才回来。叶建国把她抱回屋去,叶可睡一会儿,又起来尿尿。
开条门缝。
外面,父母在谈话。
叶建国负责机器检修,这活累,还有生命危险,本来是裁不了。但是前几天厂里机器运转出现事故,正巧碰到上面的人来检查,总该有人被推出去顶锅。
很不巧,叶建国就是顶锅的那个。
孙萍愁得不行,她在流水线上工作,是个熟练工。虽说是工人,但吃的也是力气饭,整个二车间的人都要裁掉,她最近闲在家里,到处去找工。
工却是不好找的。
连扫大街都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