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含哀伤的祝祷声不急不缓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吟唱起来。
拿了一百贯出场费的丹娘飘在空中,一脸苦bi的正对着臆造出来的曲谱哼哼。
没错,就是哼哼,一句词儿都不许有,越听不懂越好,越是含糊越好,越是单调越好……
她声音可甜了,她们战巫的歌声可美了。
可是那位财主老爷说,就必须黑暗,必须诡异,因为这是那啥的……市场需要,不然卖不出门票?
好吧,为了家人以后的生存,她还是唱吧……
战巫的声音令灵魂颤抖,黑暗到穿透一切人类的伪装,直击灵魂。
而就在这种低哑的祝祷声中,关闭了两千年的葫芦口绝壁,终于沉闷的震动了……
“开了……开了!看到没,大山裂开了……”
常辉郡老戏台,一台从城里刚买,价值一百二十贯的,据说是全世界最大的,八十寸彩色大宽屏摆在舞台上。
老三巷的街坊就如看大戏一般的,早上五点多就纷纷从新居里出来,搬着家里的椅子板凳来抢位置。
杆子爷年前就走了,现在都要到春雨季了,还是归来无期。
老少爷们,可真想他啊!
前两天,从一幕山庄那边的消息,说咱杆子爷今儿要上全国直播了。
这不,如今家家都不缺钱儿了,大家就这户几贯,那户几百钱的集资买了全世界最大的彩色宽屏。
怕看不到直播,就买了全球信号最好的付费频道。
其目的,也就是想看看离家的孩子,他可好不好啊!
段nǎinǎi抱着从自己媳fu手里揽的的拼布活计,一边不用看的缝线,一边儿用脚一直踢坐在前面的段爷爷问:“鸽子呢?咱杆子爷儿呢?一直照这个破山,一直照个破山头,都几个小时了……杆子爷儿呢?咋还没出来呢?”
许是被踢的烦躁了,段爷爷吐出嘴巴里的烟卷儿,扭脸骂了一句:“出来啥,出来啥……还没一会儿呢,还几小时,就你家的老破钟走的比旁人家快,杆子爷不出来,我能喊出来,我能指挥了人家?你能看就看,不看滚回家……”
他话音未落,盘腿坐在第一排的连翘忽然就指着大屏幕喊了起来:“爷……爷!爷爷!”
喊完,她晃着自己的大肥身板,跑到舞台角落,翻出自己的大号饭碗抱着就跑了……
“出来了,出来了……”
本来纷乱的现场,忽然就安静起来。
老少爷们都眼眶发酸,贪婪的看着离家的孩子……
在巨大的屏幕里,年轻的军人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岸边悬台之上。
那黑暗的苍山背景本是浑浊的,然而当这个青年出来,他就如一道东升的朝阳般,点亮了整个世界……
晶亮的麒麟肩章,在年轻都督的肩膀上闪耀着光芒,他的眼神坚定而明净,身姿挺拔如松,黑漆漆的双瞳笃定而又坚毅,看向屏幕的光,能透过屏幕,穿透躯壳慑走一切人的魂魄。
就像最美名画里画的那样,最美诗歌里叙述的那样,他的出现符合一切美学,合心合意到了顶点,契合民众对军人的一切幻想。
九州国民在屏幕下骄傲的叹息,这就是我们九州的军人啊!
而老三巷的街坊,却眼眶发热的说,那就是我们的杆子爷儿啊,怎么瘦了呢……小脸苍白的,一定是吃不好啊……可怜了……
而就在老戏台的一个角落,神色憔悴的fu人,抱着自己的大女儿,用手指着屏幕说:“大瓜子儿,记住他……那是你的哥哥!”
“哥哥?”
“对!你的哥哥!亲哥哥,等妈妈走了,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年老的祝巫从大祭台上,捧下神赐圣水。
年轻的军人从腰下解下佩剑,拔出剑锋,放入圣水。
那水奇异的就开始翻滚,接着发出白色的圣光……
这只是祭台过程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然而,身后的瞭望台上,几万人顿时神情激动,开始撕心裂肺的赞美起大地母神。
岸边,骷髅们依旧在左三步,右三步,转个圈圈,再来一次……
在天空,丹娘已经在空中躺下,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