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yu退走,朱六把住他的小臂又轻声叮嘱了几句:“记住,别让其他人打扰到杨氏夫fu!另外,让紫萦斋的女侍给本王好生伺候着,小点茶水这些时时供应,不得慢怠!”
“属下明白!”
转回来,冷耆便恭请杨爸杨妈随他而去,杨爸杨妈并未反对,只是临走前杨爸恶瞪了杨棠两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让他好自为之,别想着骑到朱六的脑袋上作威作福。
待杨爸杨妈消失在西南角的门洞内,杨棠本还算缓和的脸色顿时罩上了一层寒气:“直说吧,印章坯子什么价?”
朱六正想开口,一位双眉俱白、颧骨高突、身形佝偻的老者手捧两个方盒,在女侍的引领下,到了鱼形池岸边。
朱六见状,微喜即悲伤道:“我开的价码就在那盒子里。”
不久,老者进了凉亭,将两个方盒并排放在石桌上,退到一旁,默然不语。
朱六上前,打开其中颜色较浅的方盒,只见里面码着十多枚或玉或石的正方体长方体毛坯:“这些都是本王精心收集或淘换来的印章坯子,每一块都价值不菲,你若能完成本王心愿,任你挑选一块又何妨!”
立在旁边的老者一听,脸上顿时流露出错愕之色。
杨棠微微蹙眉道:“那……要求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朱六喜动颜色道。
“我得先听听要求,看我能不能办到!”
“对于你这位诗书大才而言,一定能办到!”朱六不吝溢美之词道。
杨棠闻言嘴角抽了抽:“要求!”
朱六面容一沉,变得肃穆起来。他轻而缓地捧起另一个木盒,慢慢推开盒盖,露出了其内的画卷。
杨棠见状,也不催他,只等朱六由始至终轻柔缓慢地拿出画卷,再轻柔缓慢地展开。
原来竟是一幅写实的素描。画中是一位女子,美貌自不必说,其气质雍容华贵,却偏又带着一丝丝病恹恹的愁容,令人禁不住想要爱悯怜惜她。
杨棠窥见整幅画后,微微有些动容:“这位是……”
“我夫人!”情真意切下,朱六连“本王”都懒得自称了,“她已经去世一十九年,今天是第二十个年头!”
杨棠流露出恍然之色,若有所思道:“那王爷您的要求是……”
“诗也好词也罢,我想你替轻彩写一首,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朱六道。
“轻彩?”
“我夫人名唤张轻彩……”
杨棠又露出一个恍悟的表情。旧时寻常百姓家的男孩女娃能有个姓就不错了,名字都是随便起的,比如张三李四,而能嫁给王爷的女人,那必定是高门大户,有个正式的名字也就不奇怪了。
“杨小子,我知道这要求有点……你就、就……”
杨棠回到几案前,一边亲自动手研磨,一边问:“王爷,替您亡妻写诗词这事儿没少找人试过吧?您凭啥就认为我能行呢?”
[的确没少找人试过。]朱六心头暗忖,[可惜以前作的那些诗词都差强人意,现如今我是实在找不着高人了才病急乱投医投到你小子头上的,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惯着你啊!]
朱六正腹诽着,杨棠这边已挥毫落笔了。
“轻汗微微透碧纨,今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朱六凑在杨棠背后一瞧,差点叫好出声,生怕扰了杨棠思路,赶紧捂着嘴,在心里边大嚷道:[好、好,写得不错……不过,怎么才三句?]
孰料杨棠顿了顿,继续提笔写道:“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好,太好了,这是首词吧?可这词牌我怎么没见过啊?”朱六诧异道。
杨棠厚颜无耻道:“王爷,这是新词牌,叫‘浣溪沙’,这首词就叫作‘浣溪沙.端午’!”
“《浣溪沙.端午》?好,这名儿起得相当不错!”朱六一边赞叹一边拿起纸卷反复端详,可看着看着,他发福的躯体竟然微微抖颤起来,“这、这这……杨小子,你、你厉害,你居然把轻彩的名字给藏进词里去啦?”
“既得知王妃名字,我就试了试,上下阙正好各藏一字,侥幸成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