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想躲开安亲王的手,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浑身的力气都被蛊虫抽干了,只剩下面前男人严肃深寒的脸。
“还想咬我?”安亲王勾起嘴角,戏谑道:“你当你翅膀硬了,真能逃出去不成?这蛊虫跟了你十几年,我动一动手指,它们就能把你啃得渣都不剩。”
下一秒,剧烈的痛楚从右臂传来。洛欢艰难扭头,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分离,经脉断裂,一条条小虫自血中往外涌。
“不要!不要!”
洛欢发觉连泉种天道都无法抵御,急得哭叫:“你放开我,别杀我!”
“我当然可以放开你。”
安亲王立刻松手,张臂抱住脚步虚浮的洛欢,语调温柔:“我也可以放了你哥哥和你师傅,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之前一直很乖,现在也是,对么?”
洛欢无助地睁大眼,发现清涯和阿影正因为那股淡白色的雾倒地不醒。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眸,细腻而轻柔,舔走她的泪水。
洛欢根本没法躲。
“当然,我也可以杀了你。”
安亲王捏了下洛欢伤势深重的手,一点点掰断她的手指:“也可以杀了你哥哥和你师傅。”
洛欢向来诚实,此时吃痛,勉强咬牙说:“你能拿捏我和我哥哥,但拿捏不了我师傅。他好歹是仙人,一时不查中了你的计罢了!你若杀了我,待会待他醒了,你就得给我偿命。”
安亲王的笑意更冷。
他啧啧摇头,叹道:“这些年放你出去,长本事了,但又如何?”
他将瘫软的洛欢一把丢开,转身踹了一脚死在地上的启亲王。
“我死了,这崇国怎么办?皇帝年迈昏庸,战事告急,兵权虎符全在我手上。若失了我这个帅,这天下兵荒马乱,你还能和男人置身事外寻桃源苟且?”
“与我无关……”洛欢听得心惊,痛苦地闭上眼:“我不要桃源,我和师傅哥哥在一起,茅庐也好,幕天席地也好,哪里都好。”
“你是修仙人,自然无所谓。这天下百姓,也与你无关。”
安亲王一脚踩上地上人的脸,讥讽道:“那他妹妹如何?任旬结党营私,明日便可公布天下,她妹妹不被发配边关,也是贬为奴婢的命。她可不像你有机缘修仙,更是四体不勤只会张腿。你猜,她会被送到哪个勾栏院里?”
洛欢只觉对不起静水。
是不是她不找主上,就不会害得如此。
此时自己勉强脱身,静水怎么办?
“你乖乖听话,我不仅不伤你,还用欢喜鹿的血为你们调养。”安亲王再度冲洛欢伸出手:“你若愿意,仍可以继续当我王妃。”
洛欢没理他。
她自己爬起来,将地上的阿影和清涯扶到床上,勉强用灵气止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坐下问:“宫主想要我做什么?欢喜鹿可是你用来维持欢喜宫的宝贝,哪会舍得随随便便给我们血?”
当年在欢喜宫,那只鹿是碰不得的。
大家一个个排着队,等在那儿灌血。宫人新取来的血要立刻灌进体内,谁张腿慢了,都少不得挨鞭子。
既然连天道之一都抵不住这蛊,这定是极强的宝贝。
“那我也不多废话,我要你接手秋凝馆。”
安亲王也坐下来,给洛欢倒了一杯茶慢慢说:“秋凝馆虽是春院,但这些年也被任旬经办得有模有样。满朝官吏的黑史痛处,还有遍布各地的眼线死士,就这么丢了,着实可惜。”
“我不要。”洛欢默默握拳,“我是逃出的欢喜宫,怎可以再加害别人?你让我亲眼看别的女子被玩弄凌虐,已然是百般加害。又要我亲手推她们入火坑,你这是诛心,还是玩我?”
安亲王默叹一口气,轻柔地抚摸洛欢的小脑袋:“我猜你会如此。当年在欢喜宫,你便总帮她们,还舍得分吃食给别人,便知你这性子。傻子似的,利刃损己。”
“大家待我都很好……”洛欢哽咽道:“姐姐们都待我好。”
“因为大家都喜欢你。”
安亲王还记得当年决定送谁先出欢喜宫的光景。听闻青峰庄集结江湖义士杀上峰来,他只能让老奴带几人先走,以保万无一失。
寥寥几人中,有天生灵根,也有媚体天成,皆是他远大宏图中无法损失的子。
唯独洛欢不同,她年岁尚有,身弱体虚,更没继承纯灵血脉。就是死了也没人在意。
但大家都喜欢她,一群傻子真当是逃命离开,纷纷把机会让给了洛欢。
“谁不喜欢你?我也欢喜你这般傻子。”安亲王感慨道:“但你这般软弱求全,能救几人?除却自保,还有何法?我若登基为帝,普天之下再无那般不平之事。”
洛欢只当他花言巧语,问:“宫主究竟想我做什么?”
“皇帝已挑定吉日让位,两月后,我要拿到崇国初代国君的名剑登基。”安亲王愤愤不平:“如今太子是个只知玩闹的废物,没有一点
出息,你想想,把这天下交给他会如何?我要那废物身败名裂,沉迷享乐淫事,主动将剑交给你。”
“那何须我帮助?王爷您虎符在握,直接逼宫就是。”洛欢不解:“何须我以皮相诱惑?况且宫主手下美人成百,多的是比我美貌。”
“他忌惮本王,更是清高的很,瞧不上那些胭脂水粉。你是修仙人,自是不同。还能用些魅惑法术。”
安亲王语重心长地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要让全天下看我受礼封帝,心服口服。而不是别无他选只能选我。”
“虚伪。”洛欢直言不讳:“难道不是为了众人朝拜的名利虚荣?”
“没错。”
安亲王倏然靠近洛欢,按下她的肩膀:“你若如此想,我也不多辩驳。我色欲熏心,还满腹坏水,现在就想把你扒光了尝遍味道,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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