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也曾风花雪月,琴瑟相和,虞文竣伤感了一会,很快又肃然起来。
他隐隐听闻这段时间邺城不甚安稳,jiān相尹轶琨狂妄自大,结党营私,竟然妄图对军队指手画脚。齐朝大半兵权都握在耿笛老将军手中,尹轶琨恬不知耻,居然想要在老将军面前摆丞相的架子。耿笛是什么身份,当然对尹轶琨不屑一顾,冷冷淡淡将他派来的说客请了出去。没想到这样一来却惹恼了尹轶琨,尹轶琨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说耿笛拥兵自重,常年不入京叩见皇恩,恐怕有功高盖主的嫌疑。耿笛老将军对此当然是大呼冤枉,尹轶琨借此要让耿笛jiāo出兵符进京,耿笛以战事推辞,尹轶琨转眼就和皇帝说耿笛目无君王。
现在邺城里正因为耿笛将军和尹轶琨的争端闹得不得安宁,耿府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众人都在观望耿笛老将军会不会卸职进京。如果耿老将军都对尹轶琨低头,无疑会大大助长尹轶琨的威风,仅此一事,恐怕再没人能抗衡这个小人了。但如果耿老将军拒绝这种无理要求,那以皇帝那个多疑残暴的xing格,恐怕冲突在所难免。
显而易见,无论这件事最后如何收场,邺城都难以平静。虞文竣私心里当然不希望国之栋梁被小人暗害,可是凡事要防万一,万一耿老将军真的为表清白入京,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说。若是北赵趁着这个机会侵扰边境,恐怕洛阳危矣。
他们绝不能坐视天下大乱,到时候审时度势,恐怕慕容檐起兵的计划得提前许多。前路还有许多风云变故,更别说慕容氏薄情多疑的xing子代代相传,女子一旦进入深宫,就只能仰仗帝王捉摸不定的恩宠,虞文竣怎么忍心让嘉嘉过这样的生活。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慕容檐都不是一个适合托付女儿终身的人。
要是别人家的儿郎,哪个小子敢打他女儿的主意,虞文竣马上就沉下脸威吓了,可是慕容檐却是少主,虞文竣非但不敢威吓,还得小心辅佐着。虞文竣心里暗暗焦急却又没法明说,公子什么都没说,虞文竣还能上赶着表明自己不想将女儿嫁给他吗?万一是虞文竣自作多情,慕容檐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那该如何收场?虞文竣心焦不已,不能从慕容檐这方面下手,看来只能暗地里提点嘉嘉了。
虞文竣正想着寻什么借口让慕容檐暂离片刻,他好和嘉嘉达成共识。虞文竣说:“今日雪景极好,适合踏雪,不如景桓可有兴致去外面走走?”
虞文竣这个话题转的突兀,慕容檐很快就猜到他想支使自己离开。慕容檐指尖悠然地在桌上叩了三下,心想,时间应当差不多了。
果然,慕容檐才想到这件事没多久,廊庑拐角就急匆匆走来一个奴仆。奴仆附在虞文竣耳边,飞快地说了些什么,虞文竣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已经一丝笑都不见,振袖站起来说道:“主院突然有要事,我先行一步,失陪。”
慕容檐淡淡点头,抬手示意虞文竣先走。虞文竣都来不及jiāo代虞清嘉,只是匆匆对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虞文竣走的急,所以也就没有意识到,他想找话题支开慕容檐,结果还没等他想到合适的由头,自己就先被支走了。
虞文竣离开的匆忙,虞清嘉担忧地望着父亲的背影,忍不住皱眉思考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父亲失态至此。慕容檐眼前终于清净了,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心道虞清嘉可真舍得给他加料。他看虞清嘉还望着虞文竣离开的方向,悠悠地说:“别看了,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回来的。”
虞清嘉奇怪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慕容檐没有回答,而是浑不在意地说:“信就是了,我又不会骗你。”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还不简单,因为虞文竣被支走是因为虞老君中du。慕容檐不仅清楚,甚至还是他指使的。
不会骗人?虞清嘉忍不住笑了,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快算了吧,你若是从不偏人,那为什么瞒我那么久?还有前两天,虞清雅被坑的怎么惨,不也是因为相信了你么。”
“那是因为她自己蠢。”慕容檐口吻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