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他又换了一间房子,敲了敲门。
这次室内有人回应了。
“谁啊?”模糊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我是……嗯,白天你们去我那里运过空瓶子。”张子安说道。
“等下。”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精瘦且满身酒气的男人出来开门。他的头发蓬乱且全是污垢,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低腰破洞牛仔裤和一双人字拖。
张子安在白天没见过这人,也可能是没注意到他。
“什么事?”他倚在门框上,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睡眼朦胧地斜睨着张子安,像是刚睡醒,或者还没睡醒,被张子安吵醒了。
张子安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白天的时候,你们去我那里拉空瓶子,但是结算的时候,好像瓶子数量不太对,少算了一些钱……”
“不关我的事,谁给算的,你找谁去!今天没人了,明天再说吧!”那人不等他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连连挥手把他往外赶,然后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子安吃了个闭门羹,其实他只想跟他们说明,让他们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但那人似乎误会他想要回白天少拿的钱。
这倒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吃进嘴里的肉,想吐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另一方面也印证了这些人的素质实在是堪忧,指望他们感恩不太可能。
他回到车边,但是不敢站着不动,一直在溜达,生怕跳蚤什么的爬进鞋里和裤腿中。
不知道小白跑哪去了,只能在这里等它回来。
没过几分钟,车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扑簌簌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是很黑,看不清是人是动物。
张子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轻声问道:“谁?”
“我。”
小白低声回应,从黑暗中钻出来。
“怎么样?”他问。
小白没有回答,转头示意道:“跟我来。”
张子安先把车锁上,车窗也都关严,然后放轻脚步跟在小白的身后。
小白带着他绕过几栋平房,往废品站的后方溜过去。
一路上没人看守,也没人看守的必要,谁也不会来废品站偷东西。
前方渐渐传来人声,是肆无忌惮的喧哗声,像是在狂欢。
小白转头,示意让他小心,前面有人。
张子安会意,猫腰前行。
借着一栋房子墙角的掩护,他露出小半张脸,悄悄打量喧哗声传来的方向。
在垃圾堆之间的空地中,几个人围坐炉火周围,像是在垃圾中野营,其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白天见过的。
他们的身边摆着成箱的易拉罐啤酒,不停地住嘴里灌。
最令人在意的是,就在他们旁边的土地上,有一条被五花大绑的黄色土狗。
小白盯着这条土狗,回头向张子安递了个眼色。
难道……这条土狗就是刚才差点被五菱神光撞到的那条狗?
那么,它为什么被绑住呢?
这种场景之下,直觉给出的答案往往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土狗偏瘦,身上没什么赘肉,不仅四肢被绑住了,连嘴也被绑了绳子,无法叫出声,只能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
火光中,一个人捏着啤酒罐站起来,向其他人笑道:“今天运气不错,先是宰了个冤大头,赚了几箱啤酒钱,本来正打算再买点儿下酒菜,就有这条蠢狗自动送上门,今天兄弟们要大饱口福了!剩下的钱明天接着喝酒!”
“哈哈!我都快馋死了!上次的狗肉太香了!现在想起来就流口水!”
“就是啊!狗肉这东西,吃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个香,啧啧!”
有人回头望向后面的平房,张子安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赶紧藏好,并且随时准备跑路。
“狗剩是不是还在睡觉?要不要把他喊起来?”
“算了,这条狗不肥,还不够咱们几个人分的,就让他继续睡吧!”
“哈哈!明天他肯定急眼,说咱们吃狗肉不叫他!”
“别说了,再说下去啤酒就喝完了,快动手吧!”
“好!”
站起来的那人,嗖地一下从裤袋里抽出一把弹簧刀,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