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车时,她光顾着去想那位主人了。
哑仆不在意摇头,冲她慈蔼笑了笑。
夜已经很深,四下里一片阒静,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门房正在吃夜宵。
克莉丝突然也有点饿了。
她的表现太过明显,引得身边的人低沉笑了一阵,在她又要恼羞成怒前,爱德蒙带了轻谑说:“我猜到年轻人想法不周到,顾不上你,所以给你留了一点晚餐。”
克莉丝哼说:“年轻怎么了。”
这段对话不免让他们又想起了现在在意的地方,为着各自的念头别扭,两个人恢复沉默,像是在比较谁会先说话的游戏一样走进饭厅,自顾自走向长桌点了蜡烛的那一端,结果他们默契拉了凳子,同时坐下了。
连影子的动静也完全一致。
说是留了晚餐,根本就是又给她做了一顿,担心用多了影响睡眠,克莉丝只是随便吃了两口,感觉到对面的人从始至终都看着她,突然有些坐不住。
以前被这样看着,她都没有半点不自在。
——都是哈洛德的错!
担心这样的沉默让自己继续多想,克莉丝做出让步,开口问爱德蒙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结果还真有。
被一qiāng吓成那样了,法国人居然有胆子来,而且还是正大光明,趁着自己不在家跑进来。
不出爱德蒙意料,克莉丝没有生气,甚至因为他敢拿到明面来,勉强相信奥古斯特有几分真情实意了。
“我本来觉得他太过轻浮,又觉得这或许是你们这些法国人习惯的说话方式,毕竟戏剧和小说里面,法国的台词也更过火一些。”
所以他过去的真心话也遭到了巴黎人的牵连。
爱德蒙表情不变,为自己着想,还是中肯审慎说:“大概是语言本身导致的差异吧。”
“是啊。”克莉丝随口换了法语,还像是往常一样玩笑说,“我亲爱的伯爵。”
听的人心下一颤。
“这样一说,好像很自然,不过换回我的母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红了脸,还是磕磕绊绊把后话说完了,“我就说不出口了。”
这种对话在过去太寻常,结果在被好友点出像情话后,克莉丝自己终于发现古怪了。
爱德蒙似有所觉抬头看她,因为惊愕失去了所有语言。
记不清是今晚两个人之间第几次陷入沉默。
自从爱德蒙坦白身份以来,他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因为各自的知识储备,和对彼此的熟悉,好像怎么都聊不够一样。
身边的人从离开餐厅就不再说话,连神色也变得陌生难测。
克莉丝心下忐忑,发现因为自己今天的不对劲,他们之间反而变得无话可说了。
沉默着回到楼上。
沉默着等待他先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