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纪炳。
吴安竹悬着一颗心,见纪炳打开房门,带着一身酒气朝她走过来,两三步就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双手。
吴安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护住自己的头。
然而纪炳这次没有打她,他的双手间,一条闪亮亮的黄金镶碎红宝项链,在吴安竹面前晃来晃去。
“好久没送你礼物了,这种小地方,也没什么上等货色。”纪炳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把项链戴上妻子的脖颈,“这条链子还算看得过去,送你。”
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妻子,笑着点头说:“好看,安竹,好看的。”
吴安竹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如同绕着条蛇,颤着声音问:“那边送过来的钱,你花了多少?”
“那点儿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随便用用就没有了。”纪炳凑过去,和她贴着脸笑,“剩下的给你买了这条项链,开不开心?”
吴安竹是做过几十年贵fu的,自然知道这种黄金链子虽然看着漂亮,实际上金子重量只有不到二十克,上面镶着的红宝都是边角碎料打磨,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两万,忍不住就哭了:“那是可可的抚养费!你都给花了,可可将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纪炳醉醺醺的挥手,“我们……呃,很快就能回凤城了,这点儿钱,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的……以后我们的房子车子,身份地位,都会回来、会回来的……”
吴安竹只当他是胡言乱语,仍然坐在那里哭。
纪炳觉得扫兴,也不再管她,自己歪歪倒倒的回卧室去睡觉。
整个屋子就那么点儿大,媳fu隔着房门听到公婆的对话,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对这个家感到非常失望,心里也有了主意。
等承业的头七过去,她就跟纪修安那边联系,带孩子回凤城。
公公跟三房那两个兄弟有仇,私底下诅咒谩骂不绝口,她可没有。
要她说,三房那边比公公强多了,至少承业死后还知道送丧葬抚养费,不像公公只会喝酒打人拖后腿。
就连承业,也是受到公公的拖累,才会离开凤城,来到这个要命的鬼地方。
她不可能为了这样的公公,断送自己孩子的前途。
既然有了主意,心里就不再七上八下、为将来惶惶不安,于是媳fu也带着孩子洗洗睡下。
吴安竹在客厅里守着儿子的灵堂,一会儿想起纪炳的各种不靠谱,一会儿又伤心儿子年纪轻轻就横死,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办,独自哭到了深夜。
等她哭到实在疲累了,这才起身回侧卧。
卧房的灯是黑着的,里面一片寂静,对楼的灯光浅浅映照在窗帘上。
吴安竹忽然间毛骨悚然——
纪炳就睡在床上,他还有醉后打呼的习惯,为什么会……这样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吴安竹抖着手,摁亮卧房的灯。
只见纪炳直挺挺躺在那张双人席梦思上,眼球凸起,嘴巴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大张着,恐惧的表情凝固于脸上,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已经死去多时。
第51章
“什么, 纪修远那小子到现在都还没事儿,反倒是老大在络城死了?”
纪烽正在自己家里的收藏室里擦拭摆弄藏品, 收到老五纪炯打来的电话之后, 大吃一惊。
“不知道,应该是意外吧。”纪炯在电话另一端叹息, “说是喝酒太多,酒精摄入过量,引发急xing心肌梗死。”
“唉, 老大也真是, 一辈子惜身爱命的, 以前见他的时候, 张口闭口就是养生经。”纪烽也跟着叹息,“却到这把岁数,还贪上杯了。”
紧接着纪烽又问:“对了老五, 仙师不是说咒术五天之内必验吗?怎么这都过七天了,纪修远还活着?”
“二哥, 我打电话过来, 除了大哥的死讯之外, 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纪炯回答, “等明天我们大家约个时间, 一起去见仙师, 问问情况。你明天上午有空吗?”
“哟,上午不行啊,我约了亲家喝茶。”纪烽想了想, “明天下午吧,下午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