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烟雾还缭绕过他脸旁,被风飘飘荡荡送往前方,散了个干净。
此处寂静,夏日该有的蝉因药物不吭一声,唯有树叶簌簌作响。台风要来了。
江绍庭熟稔地把烟碾灭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戒烟已经好几年。
当时烟瘾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不吸就浑身难受,家里也不许有烟味,他就一晚上都待在顶层的小天台上。
曲绡大概是奉命来看看他晚上到底在干什么,结果看见一烟灰缸的烟蒂和烟灰,傻乎乎的愣怔了片刻,才一本正经地说:“吸烟有害健康。”
或许是看他当时面色不怎么好,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告诉叔叔阿姨的。”
他等身上烟味散干净时才回的客厅,没想到曲绡竟然说他晚上在天台看书,江父对此持有深刻的怀疑,他便如实说了。
后来曲绡被勒令监督他戒烟,他就戒了。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是什么时候又开始的呢?
是意识到马上能将她拆吃入腹,压抑了几年的猛兽终于要破门而出,他需要一种东西,能克制住自己,使自己时刻保持冷静。
付律亦如是。
他们似乎太着急。两个素了几年的男人一开起荤来就没了顾忌,恨不得将人吞噬殆尽,都把她吓跑了。
但这也不是不好。
若说攻心,也攻了几年,幸好还有些成果,他成了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人。可那又怎么样?
付律的显然更狠也更有效。
把她拖进肉欲之欢,用情欲的网将她笼罩,时日以继夜给她灌输极致的快感。
让她臣服,让她习惯,让她沉溺。
欲海沉浮时,再把她变成一只漂浮不定颤颤巍巍的小舟,掐住她的脉搏,逼迫她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然后,一一兑现。
若不是他当时反应快,与付律立一个赌,曲绡怕是早就成了他付律拢在心尖的小禁脔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夜色愈深,他眸色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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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绡紧张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江绍庭来敲门要她下去吃午饭她都不想理。
分数线已经出来了,还有几分钟就能查到成绩。她之前连答案都没敢对,自己心里虽然有底但还是紧张到不行。
中央空调好像坏了,真的好热。
想她这一年的压抑,不顾一切地回家学习,每天几套卷子刷下来,还要总结归纳向江绍庭汇报。不知道怎样的成绩,配得上她的努力,配得上她的追逐。
她刚刚和父母通完视频,他们无措而笨拙地不停宽慰她,让她放宽心。
再摸出手机,班级群都炸开了,有人得偿所愿也有人失声痛哭准备复读,她默默窥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认命似得查了分,颤抖着手将准考证和身份证数进去。
江绍庭正在门口,敲了好几下门都没动静,正想拧开把手进去看看,门一把被打开,轻盈的小姑娘一个熊抱就挂到了他身上。
他圈住她,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哭呢。”
曲绡还没回嘴,门铃就响了。
她心情好,一下子从江绍庭身上下来,蹦蹦跳跳就跑向门口。
可视门铃的视频里,男人摘下墨镜,那狭长深邃的凤眸直直盯着她,勾唇笑了,那沉沉的声音透过对讲机进到她心里,自我介绍一般:“萧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