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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能頂天?
    “不是那回事。”杜丹说。”是你我尚不了解彼此……”

    “谁家夫妻入门前就能了解?”狄英君一脸莫名。”妳我又不是堂亲表亲。”

    “……”也是。

    咱们妻主想起来,这时代先恋后婚是珍稀事,婚后走流程再培养感情才是正常。

    想这人的性子直,杜丹也就直讲了。

    “便是你我不是给看对眼才走到的一块,我想着该先认识,熟悉一下你这人,其他可留待日后。”

    狄英君皱起眉。”你不愿可以直说,别拿话搪塞我。”

    “真不愿我就不过去你那儿了,何须搪塞?”杜丹态度温和。”你我不熟,真就这么做起妻侍,你不别扭?”

    “别扭不至于……只是没弄懂伯瑞怎么会看上你,我与他自小相识,都没瞧出原来他不爱美、不爱俏,爱的是你这般娇小如孩童似的女人。”当真是实诚的一人,咱们将军话不带转弯。

    “……”杜丹不知他这话是损自己、还是损东方穆谨多一些。

    依狄英君的武将思维,这婚事定下便是定下。

    总归上头有六王和丞相在,他身分没得抱怨、也没想抱怨,给入了门,正经过好宅里日子便是。

    而对长年在糙汉子堆中生活的他来说,男人有了妻,想那事天经地义,他在营中就没少听兵们聊家里婆娘还是去销魂窟买春的事。

    再来出门前娘硬是拉着他恶补了不少哄女人家的方法,绕来绕去,都脱不开闺房情趣,这些日子他就想着怎么实践妥当。

    可杜丹目前看来似乎没那意思,咱们将军在心里抓耳挠腮,没弄明白是自己身材壮硕让她害怕,还是哪儿没给做好。

    他又瞧了眼杜丹,给憋出一句:

    “你已经行过房,咱们洞房应当不会太困难。”

    “……………………”

    杜丹怀疑这人入门前究竟是给叮嘱了什么,怎么话又往房事上头绕。

    她只好道:”先别想行房的事,在咱俩熟悉前,我还没那打算。”

    狄英君静默一会儿。

    “我晓得了。”

    杜丹眨眼。

    真晓得了?

    “忙去了,告辞。”扔下话,虎背熊腰的这位转身离开,杜丹却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他的情绪是好是坏。

    ……总之晚点要过去,她不急着问清。

    没想咱们六爷,转头就跑去四爷的院子。

    他闯进相爷书房,也没理会东方穆谨手上在做事,劈里啪啦就将憋心里的话往外倒,还没听完,东方穆谨写信的手就给停下了。

    “……”他无语抬头。一旁的沐醒机敏,立即上前替主子将桌上给收拾干净了,人退出书房。

    “伯瑞你说夫上是不是瞧我不起?”熊将军大吐苦水。”你是丞相,六王是王爷,我这正经将军,位不及你二人,就是领的兵马,也没你二人多。”

    “……丹儿不知晓这些。”

    “是吗?”

    “她不懂朝堂事。”

    “那她为何一直对我不热乎?”狄英君皱眉。”都入门了,我没嫌弃她平民身,也没嫌弃她那矮个儿,连钱季敏那厮也是规规矩矩给喊三爷,她却没想跟我圆房。”

    东方穆谨缓了两拍,才深吸口气。

    “她与你尚不熟稔,自然不可能热乎,你说她可有给你脸色冷了你?”

    “这倒没有。”

    “不就得了。”

    “还是她怕我这般雄壮,不好行房?”

    “你当自己那儿话能顶天?”

    被这一句吐槽给楞了楞,咱们熊将军回过神后,一脸正经:

    “顶不上天,射远倒是能赢整营的人。”

    “……你回去吧。”

    狄英君挠腮,咧嘴给卖个乖。”别,我说正经的。我娘说我不会哄人,是不是没哄人,夫上才不与我行房?”

    这位是真纠结。

    婚事是大事,平时脾气再怎样,正经的关系坐实就是坐实了,将军他是认死理的。杜丹是他的妻主,人生四大喜之一便是洞房花烛夜,就是这婚事来得再莫名,心里期待依旧不减半点。

    要是婚后仍跟婚前一个样,何止一个闷字。

    瞧好友掩不住的担忧,相爷心里暗叹口气。入门后,丹儿与三夫互动他看在眼里,她与那三人处得好,三夫间不特别热络,却能瞧出默契。后来的三侍是身分不凡,可要在宅里与三夫分庭抗礼,看的不是宅外,而是与妻主够不够亲近。

    不管是为了英君还是自己,自己都得拉英君一把。

    “你与丹儿无感情,给她一点时间熟悉。丹儿性子稳,你有事与她好好说仔细,她听得进去,只要有理,她多会应你。”相爷道。

    “当真?”狄英君蹙眉。”可我娘说,宅里与妻主说话,得要嘴甜哄着,说理比不上嘴上抹蜜。”

    “好好说话便行了。依你口才想哄人,怕没气的都给哄来气。”相爷云淡风轻。

    “……行,我听你的。”

    “何况执手结发,走的是一辈子……丹儿市井出身,是真性情之人,重情重理大过身分,都已进门,你实心待她,她自会回应,你且耐着性子。”

    相爷声音轻缓。

    注意到话里流露出的温情,狄英君一时微愣。

    他打小与东方穆谨熟识,伯瑞心气之高,多少贵族女示爱于他皆给拒绝,自己从未见过好友谈及女人露出这般神情。

    ……似是打心底的眷恋、喜悦……

    究竟是哪点,让他认定伊人?

    心里是有好奇的。他对杜丹印象不浅,却两次都有误会,肯定的是她胆量不小、能说善道,更多的是对她身为妇人却举止招摇的看不上眼。

    直到知道她是妻主身分,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给误会。

    而后莫名拜了堂,想着认了这辈子就是与她走到一块,但对杜丹这人,自己仍是陌生的……

    有没有可能,他也能体会伯瑞的心情?说起那人、想起那人时,能打心里欢喜?

    心里想着这事,狄英君和东方穆谨又说了会儿话后离开了。

    等到了日阳西斜的那刻。

    六爷早早回到院里整顿,虽然杜丹说没要与他行房,人却是有要过来的不是?

    他仍是按出门前娘交待的,将身子刷洗干净,胡子渣给理光,爪子修过,衣着得体……大致就是面圣时怎么整,今儿就怎么整,还拉着刘巴给他检查了好几遍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