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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杀生做菜
    昏暗的烛光里,传来窃窃私语。苍老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为的是不让隔壁的客人听到。

    “都这个时候了,娃儿他们怎么还不来。”声音略显急促,这是一个老头子说的。

    “急什么,人又不会跑。”这是一个老太婆说的。

    荒凉的路边,几间草屋围起来构成了一个小院。两对老夫妻相依为伴,生活在这一片荒莽之中。

    怎么看,怎么古怪。

    外面遍地妖魔鬼怪,孤零零的生活在这里,随时可能面对危险,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按照老头的说法,他有五个儿子,个个身强力壮,箭术精准,是周围有名的猎人,所以住在这荒郊野外,也倒说得过去。

    但是,这里是黑山,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就值得商榷了。

    白天的时候,鬼哭来到了这里,讨了碗水。老夫妻二人万分热情,硬是留下他吃了点便饭,然后又说天色已晚,要留他住宿。

    鬼哭无奈,住了下来。

    此刻,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长刀就抱在怀中。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谈话,心中无奈:为何要留我下来,为何,要如此找死。

    隔壁屋里,那对老夫妻的声音继续响起。

    老头说:“我还是去看看,总觉得不太安心。”

    老太婆没好气道:“你成天就是如此,年轻的时候畏首畏尾,到老了这个毛病还没改。”

    老头不吭声了,踏着草鞋,轻轻地拉开了门,走进了院子。周围几间房,所有的门一打开就嘎吱作响,但唯独这间房的门,被涂了油,打开时不说悄无声息,但肯定是一丈开外肉耳不可闻。

    他悄悄地溜到了窗外,窗户上满是破洞,冬天肯定很冷,但到了夏天,却很凉爽。

    老头往里面看来,屋中漆黑,一道人影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很安静。

    老头又悄悄地溜了回去,老太婆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老头说:“睡得很熟。”

    马蹄声,由远而近。十几号人,身负弓刀,明火执仗,风尘仆仆而来。

    马就中,大黑马抬起了头,看着这十几号人。

    他们一人双马,头戴斗笠,身上穿着皮甲,脚踏短靴,看起来十分精干。

    一下马,他们就白马往马厩这边牵了过来,然后,大黑马十分悲剧的发现,瘦骨嶙峋的自己被30头左右肌肉壮硕的太监挤在了中间。

    大黑马不爽的嘶鸣,这伙人其中一个笑道:“哟,还有匹好马。”

    大黑马虽然瘦骨嶙峋,但是骨架粗大,在一群马中,高出一头,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爹,俺回来了。”

    “小声点。”老头打开了门,压低声音不爽的说。

    “小声什么?”一个老太婆从老头身后走了出来:“那人吃了催眠草,现在正睡得死了。”

    催眠草,是这里一种特有的一种特有的“野菜”。人吃了,就会犯困,味道香甜,吃多了,晚上就会睡的跟头死猪一样,黑山村民时常拿这个来坑不知晓情况的外乡人。

    “他吃了多少。”为首的人问道。

    “刘寨主,您可放心吧,那家伙饭量大,合着一桶饭足足吃了两大碗呢。”说完,老太婆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像只下蛋的母鸡。

    “那就好。”刘寨主点了点头,心头琢磨,吃了这么多的催眠草,就是头牛也得睡死,再加上现在半夜三更的,正是人睡得熟的时候,于是回身道:“我们上。”

    说完,带头朝着鬼哭睡的那间屋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人群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娘,准备饭食,一路跑来,饿死了。”

    “好勒。”老太婆口中答应,脸上绽放笑容,就像那晒干的橘子皮。

    一头,刘寨主这一伙人围在了屋外,纷纷拔出了刀。尽管对方已经被放翻了,但他们依旧谨慎,毕竟,这是山神大人要的人,怎么看也不是寻常凡人。

    另一头,老太婆到了厨房,取下挂在房梁上的半扇鹿肉摔在了砧板上,抓起剁骨刀泼上水就磨了起来,同时嘴里叫道:“老头子,上来帮忙。”

    霍霍的磨刀声中,刘寨主沿着门缝一刀劈断的门闩,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人们涌了进来,冰冷的刀锋闪烁着寒光。一刀一刀,剁在了床上,就犹如剁在了烂草席上。

    “不好!”有人叫道,手感不对,他们真的是剁在烂草席上,而不是犹如。

    床上的那道黑影,哪里是什么人。

    厨房外,老头趁着月光明亮,拿起了靠在门口的斧头,然后摆好了一个圆木,高高抡起了斧头……

    鬼哭从房梁上翻身下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绚烂的刀光宛如挂在天上的残月。

    咔嚓!

    圆木被斧头干脆利索的一分为二,老头再次把木头立在地上。

    一片黑暗的屋中,明晃晃的利刃高举,朝着中间的那人杀去。

    鬼哭甩掉刀锋的血迹,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刀柄上。

    当!

    数把刀撞在了一起,僵持片刻,破碎的刀片在空中起舞,然后,血如泼墨。

    厨房外,老头子抱着劈好的柴走进了厨房。

    漆黑的房中,刘寨主和他的几个手下连滚带爬的朝着外面逃去。

    厨房里,老太婆手指刮过刀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高高的举起了剁骨刀。

    咚!

    一刀剁下,骨肉两分,沉重的剁骨刀深深的镶嵌在了砧板上。

    漆黑的屋中,头颅在地上滚动,被慌乱的脚踢到了一旁。

    刘寨主冲到了门口,一个布条突然从房梁垂下,缠住了他的脖子,一下把他拉了上去。

    老太婆用力的拔出了刀,鬼哭轻轻地拨开了悬在半空的尸体。

    老太婆又是一刀剁下,外面,弓被拉开,锋利的箭头对准了鬼哭。

    砰!

    刘寨主的尸体落到了地上,斗笠滚到了鬼哭脚边,鬼哭弯腰捡起斗笠,戴在了头上。

    崩崩崩……

    弓弦脆响。

    咚咚咚……

    砧板在叫。

    嗖嗖嗖……

    箭矢破空。

    叮叮叮……

    铃铛摇晃。

    老头拿着柴火一一的架在了灶台里,又拿出稻草放在了柴火下面,然后取出打火石。

    鬼哭挥舞长刀一一的弹开了飞来的箭矢,冲进人群。

    老头子把吹火筒对准了灶台里的火星,鼓起腮帮……

    轰!

    烈火熊熊。

    鬼哭一刀斩断长弓,人影交错之际,锐利的刀锋划过娇嫩的皮肉……

    丝!

    血如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