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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陈平离家
    陈伯赌气的坐在一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恨只恨自己生了一张拙嘴结舌的口!

    陈平恭敬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道“嫂嫂素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阿平衣衫脏了、破了,嫂嫂口上责怪,待责骂平之后,总是默默的给平缝补拆洗。

    嫂嫂的恩德,平不敢或忘!

    某与家兄,自幼父母双亡,嫂嫂与兄长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平养大“

    “叔叔,汝干甚,快快起来,莫让邻人笑话!”

    闻得陈平掏心窝的话语,和这异样的举动,户陈姬顿时端不住脸面了,急忙虚扶陈平,要其起来说话。

    陈平恭恭敬敬的将三次大拜做完,道“在某心里,嫂嫂虽然为嫂,实则为娘。

    今日,容阿平唤得一声嫂娘!“

    以拜别长辈的大礼,拜过后,陈平才起身,微微屈着身体,平视户陈姬的眼睛道

    “嫂娘勿恼,阿平昨日便已经与张家二郎商量好了,今日吾等便要去寻找机缘,混得一官半职,也好舒展心中的抱负。”

    “嫩去哪?”

    坐在木墩上的陈伯,顿时大惊,急道“自小嫩就没有出过家门,纵然是去集市买书,还是俺帮嫩买的,嫩要去哪?”

    户陈姬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礼节了,扯着陈平的袖子道

    “叔叔要去哪里?嫂嫂刚才猪油蒙了心,说了浑话,汝别介意,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汝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陈平牵着户陈姬的衣袖,走到陈伯身边,道“大兄,阿嫂,阿弟感谢汝二人将平拉扯大,并供平识字。

    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千里,阿平长大了,学业也已有所成,再拱卫在嫂、兄膝下,那便不当人子了!

    阿弟已与张仲兄长约好,便在中午,就要离家前去闯荡,二位以后当好好生活,和睦相处,不可在吵闹,让外人见笑了!“

    陈平的话,倒是让两人不好意思起来。

    陈平拉过大兄的手,让其捉住嫂子那常日里风吹日晒,满是皲裂的手,道“兄长,嫂嫂为了这个家,付出良多,阿兄万万不可负了嫂嫂。”

    其又对着户陈姬道“阿嫂,大兄乃是老实人,唯一的逆鳞便是愚弟,平日里若是大兄有什么不得当的话语,伤了嫂嫂的心,还望嫂嫂多多担待,平在这里替大兄道歉了。”

    陈平弯腰一辑,久久不曾起身。

    “这孩子!”

    户陈姬慌了,其慌忙将手在衣衫上蹭几下,踢了陈大一脚道“嫩个榆木疙瘩,还不快扶叔叔起来!”

    陈大慌手慌脚的来扶陈平。

    其结结巴巴的道“汝就不能不去吗?这外面老是打仗,听人说俺们魏国的都城大梁城都给秦国围住了,死的人那叫个人山人海的”

    正在此时,忽闻马蹄得得,围在路口看热闹的众人慌忙散开。

    只听得一个少年郎唤道“陈兄,陈兄在家吗?”

    陈平低声道“大兄,嫂嫂,汝看,张仲来了。”

    其冲着门口喊道“张兄请进,某在呢!”

    却见一穿着上等的丝质深衣,头包灰色布巾,别着一枚玉制发簪的弱冠男子,带着几名小厮走了过来,其一走动,身上佩戴的玉环便“叮铃”作响。

    少年冲身后摆摆手,身后的小厮当即领会,便去驱散围观的闲人。

    “吆,陈家大兄也在啊!”

    其冲着陈伯拱拱手,陈伯慌手慌脚的也赶紧行礼。

    “原来是张家二郎。”

    这厮唤作张仲,乃是户牖乡富户张负的二子。

    张仲冲着一边,眼眶红肿的户陈姬道“陈家嫂嫂的眼睛怎么了,莫不是刚才风大,迷了沙子,这可得赶紧去洗洗,若是沙子钻的深了,便不好弄出来了。”

    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那么的风趣,不过是一个玩笑话,便让众人尴尬的气氛消散了。

    户陈姬低头去了屋里洗脸,消去脸上的泪痕。

    张仲则对陈大道“陈家伯兄,某与平兄约好了,今日便外出闯荡,还望大兄放行。”

    陈伯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张家乃是户牖乡顶尖的富户,这张仲素贯那是天仙一般的人儿。

    今日与自己这下里巴人说话,让一贯老实的陈伯顿时慌了手脚。

    里屋户陈姬一边用冷水洗脸,消去脸上的掌印和红肿的眼睛,一边正支棱着耳朵偷听。

    见到自家丈夫不会回答,而陈平乃是当事人,又不便代替大兄越俎代庖,其便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有张家二郎带着叔叔,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尚不知道二郎欲去哪里?还望告诉吾等,也好让吾等有个念想。”

    张仲看着陈平笑道“原来陈二兄没有提及啊!”

    陈平拱拱手,做讨饶状。

    张仲笑道“不瞒大兄,家父得到了消息,吾魏国有将领在中牟附近,取得了大捷。

    吾与陈二兄商量着,彼等既然取得大捷,那么那将军必然会加官升职,帐下必定很是缺少各种人才,此时正是前去效力的好时机。“

    陈伯糯糯嘴唇,道“道理吾都懂,就像是种庄稼一样,唯有在幼苗刚出土的时候,就浇水施肥,才能有好收成。

    汝等二人,唯有乘着那将军还没有建府称制之时投效,才能够得到好位置。“

    陈伯的粗俗的俚语,倒是让张仲笑了,其点头道“就是这么个理。”

    陈伯捶手顿足的道“可是某不舍啊!那可是战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俺咋给阿翁阿母交代啊!”

    张仲笑道“大兄多虑了,常言男儿功名马上求!以吾家的财富,家父就肯放手让吾闯荡,陈兄又在顾忌什么呢?

    难道,汝希望平兄像汝这样,终生耗在户牖乡,做这笼中之雀?“

    张仲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陈伯,其叹息一声,默默地摆摆手,道“羊羔大了,终究是要离开老母的,罢了罢了,且去吧,且去吧!”

    陈平听得兄长愿意放得自己远去,遂大喜,再次拜别兄嫂二人。

    陈伯道声“等会儿!”其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