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阵着装，孙诚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身上的那件休闲西装，还是几个月前他为创业所准备的，至今孙诚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为了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西服，那一个多月省吃俭用的经历。步入四月中旬的南都已经能够感觉到炎热了，不过虽然如此，他今也必须要穿西装出门，因为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后，苹果公司的邮件回复终于还是来了。嘴角忍不住的弯出一道弧线来，孙诚的脸庞上也是挂上了一抹名为‘得意’的情绪来。他到底还是个心智正常的年轻人，这一次凭借着手上掌握的诸多is系统的漏洞，逼得苹果这家绝对能在世界企业之中排行前十的巨无霸迫不及待的跟他索要联系方式，甚至在得知他本人就在中国分公司的总部南都市内，便立刻安排了公司一位副总裁来与他会面。这如何不让孙诚感觉十分骄傲？！仔细地收拾了一番，取出了一枚崭新的优盘放在兜里，他这才锁上了门准备外出了。出了宿舍楼刚走不远，孙诚迎面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见到他之后脸上一喜，连忙就走了过来。“阿诚，这是要出去吗？”来人叫路兰，也是孙诚的同班同学兼债主之一。孙诚循声看去，认出了是谁后，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来，他点点头，主动问道：“老路，快月底了，是来跟我要钱的吧？我约了一位投资商，一会碰面。你如果不急就明来我寝室一趟，如果比较急的话，晚上过来我先把你那两千还你。”之前为了创业，他着实欠了不少外债，其中就有几位以前玩的不错的同班同学。不过，自从创业项目也是接连出问题后，一些闲言风语的少不了在班里吹个不停，令不少人跟他之间的关系都冷落了。所以，眼看着来自苹果的一笔回报马上就要到账，琢磨着这钱是跑不了了，孙诚也没待他开口，直接就把还债的事先确定了。这豪爽的态度，显然把路兰唬的一愣，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阿诚，你那创业项目不是都黄了吗。要是暂时没钱，晚点再给我就是了，免得到时候尴尬！”孙诚眼睛微眯，现实世界里他可是在前才刚宣布的创业团队解散，这么快就传播开了，看来背后没少有人煽风点火。想了想，他才试探性地问道：“是陆磊？霍苗？还是刘坤告诉你的？”陆磊、霍苗、刘坤再加上孙诚自己，正是他那个创业项目的四位发起者。前两人跟路兰也是同班同学，彼此本就认识，至于刘坤虽然是孙诚的室友，但也跟路兰时常见面，也许不会像他们那么熟，但肯定是认识的。路兰倒还真没隐瞒他，或许他本来也不感觉这算什么，“昨晚上碰到了刘坤，听他提起的！”孙诚嘴角一弯，暗道一声果然，但也不准备跟他多提里面的事。“刘坤大半个月前就离开创业团队了，我们的具体情况他并不了解。这样吧，我现在赶时间，你要是不放心，就下午直接去我寝室门口等。哦对了，别打我电话，我电话前下午给摔了，现在还在修理！”到底是同班同学，他话都到了这一部，路兰就算心有顾虑也不好再多什么，当下点了点头，既没有应下到时候过来，但也没有拒绝，看样子对于传言，他还是信了的。孙诚完之后便也不再耽搁，跟他道了一句别后便快步往校门走去，在门口拦了一辆的士，不久便消失了影踪。与苹果公司等人的会面被对方安排在了孙诚所在了江宁地区，这倒是便宜了他，打车只花了不到二十便到了地方，是一家很别致的咖啡厅。“先生，请问您有几位……”刚到地方，便有服务员迎上前来，孙诚微微点头，“我有约，请问01包间在哪？”“请随我来……”跟在服务员的后面一路上了三楼的包间区，他很快便看到了01，连忙跟那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自己走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孙诚这才叩响了房门。“吱啦！”包间的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瘦削中年人走了出来。当看来孙诚时，他眼睛顿时一亮，不等孙诚开口便已先问了出来：“阁下莫非就是塞伯坦工作室的孙诚先生？”塞伯坦工作室是上一次孙诚举报漏洞时所使用的id，不过就在昨，他也在商务局那做了改名，把原来使用的‘跨越工作室’改成了塞伯坦。孙诚对于品牌还算了解，只从对方一身恐怕不下五位数的着装跟气质，就判断出了露脸的这个瘦削的中年人可能在苹果公司身居高位。但他的心态调整的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好，只见他微微一笑，点头回答：“是我……”那中年人伸手跟他握了握，笑道：“难怪都‘一代更比一代强’，孙诚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厚的计算机技术了，我在这个年龄，还在麻省理工为毕业论文烦恼呢！”虽然听他提到了‘麻省理工’这座美利坚名校，但孙诚倒也没太多反应。人家虽然是欧美名校，可他所在的南都工业大学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不见得就比人家差，孙诚这点骄傲还是有的。话微顿，那中年人旋即又道：“还没自我介绍呢，鄙人刘庆民，苹果中国分公司副总裁！”没想到还真是个大人物呢！介绍完了自己，刘庆民便热情地招呼他进包间。孙诚才走进去，立刻便感觉到了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定睛一看，原来包间里还有两男一女各自坐定，除了那个身穿职业装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还很年轻外，四个男人看起来都在三十岁以上。进了包间之后，孙诚才刚坐下，刘庆民便为他介绍道：“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吧，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漏洞检测员，这位是我们的法律顾问陈薇姐！虽然这么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我在这里想先问一下孙诚先生，你们塞伯坦工作室手上还握有一些我们公司的is系统的漏洞吗？”“确实！”孙诚点了点头，浅谈即止。他知道自己手上掌握的is系统对于苹果公司而言意味着什么，因此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该着急也是对方才对。果不其然，还是苹果这边先坐不住。跟刘庆民见他性格十分老成，只好开口道：“再次感谢阁下还有贵工作室对于我们苹果公司的支持，之前在邮件里不便详谈，我们还没有向你转告之前举报的漏洞奖励。”孙诚耳朵动了动，这确实是他当前最关注的问题。好在刘庆民也不吊他胃口，他跟旁边的法律顾问陈薇点点头头，对方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孙诚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协议书。协议虽然只有简短两页，但一字一词详细看完后，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看完之后，将协议重新放回桌面上，孙诚脸上虽然看不出太多的变化来，但心里对这份协议还是非常满意的。苹果公司给他的奖励谈不上丰厚但也还算地道，只要他答应在这份保密期为半年的协议上签过字后，他们会立即向孙诚支付共计两万圆现金的奖励，约折合三千美刀，比他预期的要多不少。不过虽然满意，孙诚觉得还应该为自己再争取下，他当下道：“其它方面我没有意见，但半年的保密期太长了。我们发现的这些漏洞大多都只是比较偏僻而已，很难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发现！到时候你们要追究责任，我们这种身板的工作室，可吃不起你们的问责。”“孙先生，这……”苹果公司的法律顾问陈薇刚准备要争辩几句，就被旁边的刘庆民摆手打断了。只见他稍微沉吟片刻，就点头作出了妥协：“可以，保密期缩短为三个月！”孙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做出了让步。三个月的保密期差不多了，孙诚想了想也点了头，“三个月的话，可以接受！”陈薇当下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了一份争议部分并未填写的空白文件，略作更改后连笔一起递了过来，道：“请在文件上这几处空白地方签名并提供给我一个银行账户，我会在五分钟内将奖金打到孙先生所提供的账号上！”孙诚立刻照办之后，陈薇很快取出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当着他的面从财务账户上，转了两万圆现金到他提供的银行卡里。虽然只匆匆扫了几眼她的转账，但孙诚感觉偌大的一个苹果公司，应该不可能为了这点钱欺骗自己，所以当对方提示完成后，他紧绷的神经线立刻便舒缓了下来。刘庆民显然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有了这一合作基础后，再次开口的他上来就直奔主题。只听他道：“不知道阁下能否再跟我们谈一谈其它漏洞的问题？”“可以！”孙诚回答地也很干脆，显然之前对方表现出来的爽快，让他对苹果很满意。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新买的g优盘，孙诚直接把优盘递给了他，“这里面还有三十一个is漏洞，包括我的发现过程跟详细解析……”一听到居然还有这么多，来自苹果公司的几人悉数脸色微变。刘庆民道了声谢，接过优盘之后便递给了他带来的两个检测人员，就见他俩将优盘插进电脑里打开翻看了一会后，对着同样带来的设备对几部苹果手机检测了起来。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时，报喜声不断。“第一个漏洞确定，与总公司发现的‘dfgh-156-6584’相同！”“第二个漏洞是真的，过程验证没有问题！”“……”两位技术人员的检测报告不断，一个个由他提供的漏洞被不断证实存在。但是出乎孙诚的意料之外，在一旁一直关注检测进展的苹果副总裁刘庆民不时看向孙诚的眼神越来越亮，脸上笑容也越来越浓了，非常主动地找他闲聊了起来。“孙诚先生跟阁下的塞伯坦工作室真是给我们中国人长脸了，你不知道啊，这几年经我们中国分公司之手发现的bug一直很少，为此没少被总部的技术团队讽刺……”“我年长你一些，喊你一声兄弟也更亲近点！”“哦？兄弟原来是南工的高材生啊……”“不知道你们塞伯坦工作室有多少人？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苹果公司工作，以你们的技术，我保证年薪十万以上那真是很轻松……”对方的招揽实在是太热情了，以至于让孙诚都有些吃不消了，只好断然拒绝道：“多谢刘总的厚爱，我们塞伯坦工作室的成员，都是南工的一些大学生。之所以会有这个工作室，就是为了把心怀梦想的大家聚集在一起共同创业，所以我只能跟您抱歉了……”刘庆民还有些不死心，仍耐心劝道：“兄弟，你要知道创业虽然前景美好，但风险却不容视，并不是有技术就能成功的。我从大学毕业后，很多同学朋友都投身进硅谷创业的大潮中，但成功者寥寥无几……”孙诚只是笑笑点了点头，心中却丝毫不以为然。他如今可是奇遇在身，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又怎么可能跑去给别人打工。刘庆民还想再劝，但一看他态度坚定，只能暗叹一声可惜，但还是为以后的招揽留下了余地：“罢了，我这里先预祝兄弟你们创业成功。当然，你们以后若是想通了，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苹果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着……”孙诚虽不以为然，但还是跟他交换了彼此的联系电话。而这边，忙碌了半的两位苹果公司的检测人员，终于完成了对最后一个漏洞的检测。当一句“最后一处漏洞检测完毕，确定问题存在”的话落下后，包间内的所有视线全都再次落到了孙诚的身上。迎着几人的目光，他温和地微微一笑。孙诚知道，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也要杨帆启航了！ps：感谢‘jasn·lin’、‘有大勺子的阿林’两位读者大大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