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磁性水雷是对所有铁质漂浮物都有效的!”舒尔卡说。
舒尔卡当然要用“我想”,因为他这个小兵不应该知道那么多事。
“说的没错!”基尔波诺斯上将说“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汽油桶,将军!”舒尔卡说“我们可以用汽油桶排雷!”
基尔波诺斯上将不由“哦”了一声,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个简单易行的方法。
这方法如果是在海里就不大可行,因为海水的流向是不一定的,而且海面也过于宽敞汽油桶往河里一丢很快就分散看不见影子了。
河水就不一样了,它就一条河道,而且水流方向也一样,就是自上而下。
比如第聂伯河在基辅的河段宽864米,操作起来并不困难。
军队其它东西比如子弹、粮食、燃油这些东西或许很缺,但空的汽油桶却不缺……钢铁类是属于重工业,汽油桶对钢铁的要求又不高,所以这空桶往往是用完之后就到处丢弃,或者用于在前线去掉盖装上土用于构筑工事。
收集这些东西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很快就有一车车的汽油桶被运到了基辅大桥上……虽然大桥被炸成了两段,但这并不阻碍这个计划。
然后,汽油桶一个个被抛下河去。
这些汽油桶被加了半桶水……这为的是油桶沉得足够深,这一方面是为了能让沉在河底的磁性水雷更好的感应到油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引爆普通水雷……德军布设的水雷不一定全是磁性水雷。
“这么做有什么用?”一个苏军士兵疑惑的问“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德国人吗?”
“我不知道!”另一名苏军士兵一边将油桶推下河一边回答“但这是命令,你只需要照做!”
这或许是苏军的一个缺点,士兵不知道太多情况,有时就连必要的信息都没有。
反之,德军士兵往往从上到下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或者为什么要这么做,事实证明这往往会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的作用,因为每个士兵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些是后话。
此时在苏军士兵不知为什么的工作下,不一会儿,就见整条河面都布满了油桶,这些油桶在河水的带动下时沉时浮的往下游漂去,就像是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直奔下游而去。
接着发生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河道上时不时的就发出“轰轰”的一阵巨响,随着巨响而起的就是一道道冲天水柱。
驻守在两岸的德军初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们看到一个个漂浮下来的汽油桶时就明白了。
“将军!”副官第一时间就将这情况报告给克莱斯特上将“我们的水雷可能无法发挥作用了,他们把汽油桶抛到河里!”
“汽油桶?”
“是的!”副官回答“数以千计的汽油桶,它们一路将水雷引爆!”
“很好的办法!”克莱斯特上将不由赞了声。
顿了下,他又说道“不过,如果他们以为这样,浅水舰就能通过河道那就错了!”
克莱斯特上将说的没错,苏军的浅水舰依旧无法通过,因为两岸到处都是德军的炮兵,他们会用炮火将任何一艘出现在河道上的浅水舰炸成碎片。
但很快,副官又给克莱斯特上将一封电报。
“将军阁下!”副官报告道“一号浮桥已经被炸毁!”
“什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克莱斯特上将问。
“汽油桶!”
“我不明白,那些汽油桶是用来引爆水雷的,它们怎么能炸毁浮桥?”
“不全是!”副官回答“有些是装有炸药和汽油!它们漂浮到浮桥被挡住,然后就……”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多说了,浮桥在一阵阵爆炸中和火焰中被炸毁或是烧毁。
如果仅仅只是几个汽油桶那还好,但汽油桶却是成片成片的,只是其中一部份混有炸弹和汽油……于是这就难办了。
想了想,克莱斯特上将就下令道“命令第29装甲师,马上渡河!”
克莱斯特上将这个决定或许是对的,他们虽然无法对付这种汽油桶攻势,但汽油桶要一路炸到下游的几道浮桥却需要时间,如果第29装甲师动作快的话,完全有可能在浮桥被炸断之前渡过河去,或者至少渡过一部份(坦克在雨夜中使用浮桥渡河十分困难)。
但克莱斯特上将很快就发现他又错了,因为没过一会儿副官就再次匆匆跑了上来,报告道“将军,五号和六号浮桥已经被炸毁!”
克莱斯特上将闻言不由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声“他们怎么做到的?前面还有三道浮桥!”
“是的!”副官回答“是游击队,他们在四号浮桥下游放下汽油桶和水雷……”
所以,从方面来说,上游大批量的汽油桶更多的是起声东击西的作用,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上游以为苏联舰队会发起进攻时,他们只用一批装着炸药的汽油桶和水雷就将重点浮桥炸断了。
其实舒尔卡的准备还不只是这样。
基尔波诺斯上将派出的那些侦察兵手里还有潜水装备,一旦汽油桶和水雷无法奏效,就是潜水员出动的时候了。
这才是最难防的,因为河道上的任何一点都有可能是潜水员下水的地方,他们一潜到水里尤其是黑夜中的河水里,想要发现他们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搭建一座浮桥很困难,要摧毁一座浮桥却很容易,那不过就是在浮桥底部装上一枚防水的定时炸弹就可以。
这些是由第聂伯河支队的水手们完成的……潜水员可不是什么部队都有,这需要专业的训练。
至此,克莱斯特上将就知道他之前的判断没错,苏联人不会这么轻易让第1装甲集群的坦克返回第聂伯河西岸,哪怕只是一个装甲师。
于是,克莱斯特上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德、罗混编的第11集团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