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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探秘(下)
    巨大的力量将裴格多推向高空,再将他抛回地面,如此反复无数次,失重感一直伴随着他的感官。

    枪炮的噪音逐渐淡去,强烈的恶心感也如潮水般退去,被熏香的气味所取代,裴格多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加速,转向进入一个七彩流光的隧道,那铁箱子始终被他紧紧抓着。

    砰!

    他重重的摔落到柔软的毯子上,喘着粗气,有好一段时间他的脑子里空空如也。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冥想室,属于裴格多,但现在却有一种异样的陌生感。

    在最初的五人小队里,只有四人逃了出来,幸存者疲倦的躺在毛毯上,他们的眼中没有胜利光彩,空气喑哑无声。

    在冥想室的中间是任务目标,那箱子毫发无损,一枪都没有被击中,它立在众人中间,阴暗、沉重,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光线照射在它起伏的表面上,让它看起来有些挑衅。

    裴格多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萨缪尔问道,他的声音嘶哑而虚弱,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子弹并未取出,他身上的污血把白色的毯子搅得一团糟。

    裴格多开始解除这东西的封印和锁链。

    “我们为这东西死了人。”

    他冷冷地说道。

    “得看看他为何而死!”

    裴格多伸手去够锁销,打破密封之后它们很容易拉出来。

    萨缪尔和其他人什么都没说,向这里投来好奇的视线,因为最初他们都以为裴格多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抽出最后一个锁销,裴格多伸手打开盖子,上方的板子覆盖了整个箱子,与他的手掌一般厚,他把手伸到下面,轻轻把它推开。

    与此同时,他闻到了陈腐的灰尘从开口里冲出,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把盖子推到后面。箱子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被看起来像是粗布袋子的东西包裹着。

    他从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开始切割。

    没多会,他看见了里面装的东西,但是没有停手,直到每一块布料都被切开移去他才停下,只是为了确认。

    最后,他站直身体,低头盯着他刚刚拆开的东西。

    他感到恶心、头晕,伸手按照箱子的边缘稳住自己。

    “那是什么?”

    萨缪尔问道。

    裴格多没有立即回答,一股痛苦的懊悔感涌过他的全身,把他的话语卡住。

    当他终于说出口时,声音悲怆而低沉。

    “什么都没有”

    他目光散乱,喃喃自语。

    “里面什么都没有。”

    萨缪尔站了起来,走到箱子旁边,看向里面,看到了裴格多看到的东西。

    “啊!”

    他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

    箱子里面是一具扭曲的尸体,或许是人类,就像他们在排水道里见过的一样,在灯光下肮脏不堪。

    它占据了箱子内部大部分的空间,像个婴孩般蜷缩在一起,它看起来只有一米高,一侧是纤细的骨感,另一侧是斑驳、粗糙的肌肉,它在很久之前可能是一个男孩,也可能是一个女孩,但现在只能以一个怪物的姿态,怀抱着闪烁的菱形青色水晶。

    它如腐烂苹果的头部一旁,放着一把匕首,这匕首他们都认识

    有很长一段时间,萨缪尔什么都没说。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他最后吐出了一句话。

    哈桑点了点头。

    “我们被耍了。从最开始就是。”

    “是我害了他”

    裴格多缓缓跪倒在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那张幼稚而机警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牙签”迪米特,一个为了生存时常小偷小摸的十四岁孩子,他庇护了许多年幼的孤儿,也是裴格多来到库斯科纳尔所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为了追踪一批可疑的货物,裴格多委托他将信标放进那些货物之中,他对于港口非常的熟悉,原本裴格多认为这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对方也非常乐于帮助他这个忙。

    但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迪米特

    “战争已经开始”

    苍老的声音从大门的方向传来,忽然出现的身影从袖摆中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去够她的兜帽,把那层织物向后掀开。

    一张年迈的脸现了出来,皱纹深陷、皮肤干枯,骨头在憔悴的血肉下突起,像是长期饥饿一般,但是她的双眼充满着生气深邃、目光如炬,几乎如鸟类的双目一般锐利。

    杰奎琳,乌鸦学派仅存的两位传奇之一。

    “即使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那恶毒眼睛正注视这我们,像是利刃一样压在我的心上,我听到了黑暗中阴谋的声音,我记得他们以前的样子,他们中的每一个,不论是幻想还是现实,我见证了他们现在的样子,他们灵魂的凋敝令我心痛,他们释放出了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他们被欺骗了,不只是被敌人,见证这一点令我心碎。”

    裴格多不知道该怎么听下去,突然间,他陷入了更深的悲痛当中,因为他已明了这个长者所说的含义。

    “这本不该发生。”

    “但这一点永远无法保证,不是吗?即使是最强的人也有他自己的瑕疵,这便是我们种族的悲剧所在。”

    杰奎琳看着裴格多,她的目光强烈得让对方感到有些痛苦。

    “恕我直言,杰奎琳大师,这个证据足以让我们将险恶的阴谋公之于众。”

    出乎意料地,杰奎琳微笑了一下,如她的所有姿态一样,这是一个矛盾的动作,同时显露出痛苦与快乐。

    “皇家奥术学院格林纳斯院长和我曾经有过辩论。”

    她看向萨缪尔。

    “辩论了很长时间,他的才智是如此的强大,虽然有些呆板,但毫无疑问很强大,而且,偶尔地,还有一种幽默感某种形式的幽默感。你相信吗?”

    “呃”

    “我们的辩论是这样的我相信统治者的任务是让自己过时,这样当他的子民足够成熟之后便可以取而代之,他不同意这一点,他觉得我们永远都不会足够成熟,他认为只有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把人类永远的团结在一起,哪怕是暂时在一起也不行。”

    萨缪尔看着她,思索着,他只能听懂这位预言家话语中的一小部分。

    “那么,我们”

    “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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