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姬青转身看了姜澜一眼。
“爱好与天赋是不一样的。”
姜澜看了姬青一眼。
他以为姬青还要花费更长时间才会想到这一点。
“你下围棋是因为现实中曾经学过，对了你是业余几段？”
“六段。”
“但是我在现实中从来没有接触过古筝。”
姜澜想了想：“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爱好带来的好处并不是天生擅长，而是其他。”
姬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论怎样，总之都值得一试。”
姜澜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们不愿意放弃，却没有办法继续。
“我这边家里人不想让我去县城。”
“我那边家里没钱。”
然后两个天才少年困坐愁城。
“我在想，可能关键还是在考试。”
姬青勉强还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应试教育，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作为三十一世纪通行的教育方式原型，在历史上依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考得好，我家会让我出门，你家会给你零花钱？”
姬青想了想，摇摇头：“你家会让你出门，但是我家不会给我零花钱，因为我家根本就没钱。”
姜澜无奈地叹了口气：“游戏应该是公平的。”
姬青笑笑：“随机也是一种公平，但是结果却并不会真的公平。”
更何况，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第二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绝对公平的世网娱作品，而是股东会议强压之下莫名其妙的魔改。
“不管了，没钱我就去赚。”
姬青其实并没有什么信心，他只是随口这么说而已。
“可是我们都出不了学校，怎么赚钱？”
姜澜忍不住想笑。
如果有钱，就可以解决几乎所有问题：姬青可以自己买古筝在家练习，姜澜可以请厉害的棋手和他下棋。
既然这个第二世界允许金钱的概念存在，那么它就必定会成为最重要的资源之一。
“所以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好好学习，一直到毕业……”
姬青想象着那无聊而漫长的过程，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无聊了。”
姜澜也能够理解姬青的想法，其实就算爱好并不重要，两人也不会放弃，因为比起上学，下棋或者学一个乐器真的有趣太多了。
“对了，我在想有没有办法明天去县城。”
“下棋的老人不是说要带你去吗？跟着就行了吧？”
姜澜苦笑一声：“我家里人不想让我去。”
“啊？”
姬青花了一点时间理解了姜澜家里对他的呵护，然后两人用了剩下的全部时间思考怎么才能成功去县城。
结果他们并没有想到办法。
晚上十点的时候，姬青自动回到了家中，在一段斗转星移的画面之后，夜晚结束，第二天到了。
姜澜最终还是错过了星期六的早晨，他和姬青两个人坐在门外的空地上，度过了一个早晨。
尽管两个人的父母都知道他们不适合剧烈活动，但正因为这样，他们都会尽量让姬青和姜澜不要在白天呆在房间里。
再加上现在姬青和姜澜是朋友。
所以当两边的家长出门干活的时候，小学一年级的两个小孩就留在了门外看家。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县城。”
姬青看着西边天空中飘过的云彩，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什么？”
姜澜有点意外。
“还记得我们星期五晚上放学之后吗？五点放学，一直走到天黑。大概是八点，三个小时。”
“你是说？”
“现在早上七点，我们需要三个小时，十一点到学校的那个镇子上，如果两个下棋的老人不在，那么我们就回来，中午饭花掉一半零花钱，然后下午三点到家。”
姜澜惊讶地看了姬青一眼。
虽然消耗掉一半的零花钱是非常高昂的成本，但是其实姬青的计划已经避开了最大的麻烦：两人在游戏中的父母不会在晚上六点之前从外面回来，也就是说，最终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姬青两人离开过。
相比下棋的两个老人不在的可能，进入县城的可能实在太吸引人了。
“而且，这个村子的地形我大概已经记住了，正好从这里出发，可以不被任何人看到，而且平时也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姜澜忍不住点头。
姬青的计划实在太吸引人了。
尽管那只是一种可能，但依然让人忍不住想试试。
“可是你的体力……”
姬青笑笑：“我的爱好也许是古筝，但是我的特长百分百是体育，说不定我能走着到县城也说不定。”
姜澜看了姬青一眼，然后犹豫了十秒钟。
“走吧！”
于是姬青就背起姜澜出发了。
他走得很快。
按照之前确定好的路线，他们绕开了村子，穿过一片马上就要收割的玉米地，在土黄色高大玉米的掩护下走上大道，然后直奔学校。
在中午之前，姬青就来到了镇子上。
“比我们预计的要早一些？”
姜澜总觉得姬青走得很快。
然后他们碰到了在路边下棋的两个老人。
“你们从哪儿跑来的？”
两个老人喜出望外。
“太好了，本来还说找你下棋，可是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差点急死我了。”
“现在早上十点，你们俩从哪儿跑过来的？”
“家里。”
姬青言简意赅，他不准备浪费时间。
“我们去县城吧。”
两个老人有点意外，然后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行啊，正好让你去和高手下一局。”
杨老头笑笑，然后转身看着姬青：“我们都去下棋了，你去就一个人不是很无聊？”
“我不来的话他就来不了了。”
姬青随手指着姜澜。
“那行，你也去，县城里其实也没啥，第一次看也挺有意思的。”
两个老人动作很快，他们收拾好棋子，就揣着棋篓站了起来。
“等我们回家把自行车推出来。”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一人推了一辆自行车，一个是永久牌的，一个是凤凰牌的，都是又高又大，漆成黑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