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红萱所说的,关于这噬血锁心丸的云云,穆川并不全信。
很简单的道理,要是这噬血锁心丸真如她所说的那么强,那就不应该是十万功绩,而是五十万,一百万了。
无药可解更不可能。
别的不说,要是真把这噬血锁心丸丢到内院去,让杏林那帮人去挖空了心思研究,穆川还真心不觉得那帮人就解不了。
但穆川还是买了。
其实这十万功绩一粒,恰好卡在他的心理线上。
若是二十万,他可能就舍不得了,若是只要五万,他反而会担心药效不行。
这种不是特别名贵,但也不是容易解的噬血锁心丸,正适合他的需要。
……
两日后。
乌月晴宅邸。
一道剑光,一道刀光,正在院中的演武场纵横。
那刀光霸道,捭阖之间,如狂涛拍岸,掀起阵阵惊人的气浪,将另一道剑光压得节节败退。
胜负之势,可谓一目了然。
然而,又过了盏茶时间,那道剑光虽还是那副“左支右绌”的样子,可情形却并未恶化。
就像是浪涛卷起的浮木,看似凶险,实则落入海中依然安然无恙。
“穆师弟,接我一招,‘长鲸破水式!”
久战不下,乌月晴沉喝一声,所有的刀光蓦然收敛,而后又如一道电弧蓦然绽放,像一条凶猛的蓝鲸破水而来,直劈穆川!
此杀招一出,穆川顿时感觉压力大增。
但在这等压力的逼迫下,穆川某个平时不层贯通的点亦赫然通透了。
“三千弱水!”
璀璨的剑光蓦然如雨幕一般,轰然炸裂,掀起的道道匹练如百川倒卷,四散奔流。
前进的鲸雨势头蓦然凝滞。
因为已经找不到目标。
当刀光终于劈到底的时候,乌月晴的面前已不见了人影。
“原来,这就是‘三千弱水’。”
乌月晴扭头望去,穆川不知何时已到了旁边,身体疲惫,流着汗水,似乎这一招对他消耗很大,但他脸上正绽露喜气的笑意。
“穆师弟,你的剑法练成了?”乌月晴收刀而立。
“是啊,多亏了师姐帮我喂招,我其它招式都已修炼好,唯独这一式‘三千弱水’始终差临门一脚,今天,终于在师姐你的压力下,我成功将这招施展了完全。”穆川喜不自禁地说着。
练武,确实还是需要对手。
“三千弱水”是《弱水剑》的绝招。
此式以剑光分流,掩护自身,可用来避开敌方的杀招,不过也是最难修炼的一式。
剑法的速度,身法的敏捷,手、眼、步的协调,种种难关,融汇在这一式中。
因此穆川迟迟不能修成。
而乌月晴的《鲸蓝刀》是走霸道路线,而且招意多与海水有关,穆川上次跟她切磋,收获颇多。
所以今天,穆川特意找上门,再次跟乌月晴切磋,就是为了“逼”出这一式“三千弱水”。
所幸终于成功。
“恭喜了穆师弟,和你切磋,师姐我也受益匪浅呢。”乌月晴笑了笑,又说道,“对了,你现在坐拥两门已入小成的一流武功,若我引荐你入武堂,当无压力。”
“多谢师姐抬爱,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这《弱水剑》初成,我想先稳固两天再去,你看可么?”穆川眼睛闪了闪。
稳固之辞,纯属推脱。
实则是因为,他已经收到了龚纬的传讯。
就在昨日,那范富又去了阮家,并和阮成约定了时间,就在明天。
到时候,阮成要将阮娴骗去城中的一处宅院,由那一头的公子进行验收。
这一切,都被一直潜藏在那里的龚纬听见,只是那阮娴,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穆川明天是肯定没有空的,待得将此事搞定之后,再入武堂不迟。
“行,那你一言为定,你准备好了,随时来找我。”乌月晴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回到家后,穆川又愁眉苦脸起来。
现在《弱水剑》练成,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苦差事。
改良《洗衣指》。
虽然万分无奈,但为了防止再被姚义昌找茬儿,穆川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此事。
由于《洗衣指》这功,本身就脱胎于洗衣服这件生活琐事,他当然得亲自下场,那个上门洗衣的师妹前两天也来了,他还拜托对面指点了他好一番。
一个是一流武功《弱水剑》,一个是不入流的民武《洗衣指》,可穆川为啥觉得,后者比前者还要难……
第二天,穆川收拾了一下行装,扮成进城采货,就出门了。
《弱水剑》练成,他一下子轻松不少。
甲间他这段时间都没去。
那九王爷前几日已经回京了。
据说在接待他的过程中,甲间后来又出力不小,尤其方良,更是得到了不少赏识。
甚至有传言,甲间可能扩建,而方良有希望成为继易衡之后的第二位轻甲署大学士。
虽然这等传言,不足为信,但方良的地位,经过此次事件日益稳固倒是不假。
而这些,本身却该是穆川得的。
虽然这些功劳,他未必看得上眼,可他穆远游,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武林人,不就追求的一个快义恩仇。
他相信,一定能搜集到方良与贵渔会勾结的证据,将来找到机会,让他身败名裂!
进城之后,穆川先没有去找龚纬。
约定的时间,是在酉时,现在还为时还早。
他这么早就进城,主要还是为了作作样子。
采购了一些东西后,穆川就去探望同乡的几个小伙伴。
二牛断了腿,兔生、三儿被下武院逐出,结果修炼这《发奋图强功》的速度,他们三个反而挺快。
很快小灰和狗子也被叫了回来,一见穆川都很欣喜,只是一考较进度,就相对慢了不少。
“你们两个在下院用功不用功啊?”穆川随口问了问。
“远游哥,我们当然用功,只是琐事不少,有时候总难免会耽误一些。”小灰怕穆川生气,赶紧作答。
穆川点了点头,并未责怪。
对于这点,他当然清楚得很。
几人兴高采烈地闲聊了一会儿,只有狗子兴致不高,穆川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狗子,有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