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不关叶檀的事,也不关天下无数的人的事,更加不关老百姓的事。
此时的老百姓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没水了。
随着天气的变得更热,细心的农家人发现河里的水是越来越少了,才过去几天就看到了河床了,而不远处的湖泊也跟着下降的厉害,村子周围除了杂草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绿色的。
于是,各县各郡就开始了自救,当然啦,更多的还是给朝廷的折子,目的嘛,报告灾情,表示自己治下的老百姓吃不上饭,倒霉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都是老天的意思啊,有激烈的人还写了一些让皇帝陛下认罪啊,认罚的折子,反正本来压抑的气氛下,出现了一丝宣泄。
李渊虽然喜欢酒肉美女,可毕竟是开国的皇帝,外面依旧热,吃了几口去年藏冰镇过的茶水,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放在锦榻上的奏章,恨不得直接就看不见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子到底做出来什么,当了几年皇帝,年年有灾,老天,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看来是真生气了,他自称老子是他家的祖先,这是打算篡位了。
看着李渊的模样,身边的谋臣和好友裴矩赶紧过来说话,“启禀陛下,现下虽然各地的旱灾突然爆发,可也不是很严重,还请陛下保证龙体为上。”
听到裴矩的话,李渊本来懊恼的表情稍微恢复了一些,不愧是自己的好朋友啊,一起吃喝玩乐,一起造反的主。
可怎么也得将刚才的那种失态找回来,李渊故作镇定地将面前的奏章一本本地收好,放在案几上,忽然手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看着身边的内侍问道,“还有没送过来的?”
“陛下,都送过来了,这几天所有的奏报都送来了。”内侍谨慎地说道,作为皇帝身边的人,说话一般都不要说满了,否则的话,可能会招致灾祸的,可是这种事,他可不会说少了,否则的话,更麻烦。
“可是,不对啊。”李渊奇怪地看着案几上的折子说道。
“陛下,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裴矩奇怪地看着李渊问道,他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少了一个州。”李渊虽然年纪大了,美女玩多了,可是这个国家的地图却是在脑子里不曾少去,一点都不能少。
“哪个州?”裴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小声地问道,现在的唐朝还没有太宗李世民当皇帝时候的划分的十道那种精细的局面,但是,所有的人都对于边塞的重镇有着清醒的认识,那里因为靠近边塞,更加容易出事,也因为如此,大家记得很清楚。
“松洲。”李渊的话让裴矩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那里可是有自家人的,当初派裴元过去,是因为这小子可能会威胁到家族里嫡子的地位的情况,但是不代表就想让对方去死,一个能吃苦的旁系,他们还是很喜欢的。
“松洲?”裴矩故作镇定地想了想,然后眼睛都瞪出来道,“是裴元的那个松洲吗?”
“还有其他的吗?”李渊没好气地看了裴矩一眼,然后对内侍道,“宣太子、秦王、齐王、李孝恭、李道宗以及窦抗前来议事。”
“喏。”内侍说完就出去传旨去了,而裴矩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倒退到七天前的早上,刺史府。
此时的天下,却已经有点乱了,只是说也奇怪,本来最应该乱七八糟的松洲城,却不见这些事,有一些人想要散播流言,却被武侯、捕快甚至于部分府兵给直接抓起来,然后也不杀,就是让他们去干活。
裴元此时正在刺史府和治下的县令商量的事,不是如何镇压暴民,也不是如何开粥棚,而是如何保护老百姓。这种会议可能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奇怪的会议,可是裴元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如此。
虽然今年的干旱,让松洲城外面的吐蕃人的草少了很多,未来可能会侵犯,但是呢,治下的人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自从之前和叶檀的对决之后,松洲城准备了水车,水渠和水井,反正农闲的人很多,不担心不去做事,本来还被老百姓说成是闲的难受,折腾人。而现在,再也没人说这话了,各种万民伞,生祠之类的,也出现了一些。
可是呢,现在还没有到庄稼收割的时候,问题却来了,你们这里是没有什么事,可是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虽然现在不着急,可是唐初的时候,老百姓的家底太薄了,如果等到了秋天还是没吃的话,就容易出事。到时候别的地方都倒霉了,就你们这里的还好,你觉得他们会成为君子不理会你这里吗?
“刺史大人,我觉得,我们需要将水车之事上交给朝廷,如此一来可以满足大唐的利益。”唐胜真的是孙卖爷田,不心疼啊,东西不是自己的,现在赚了便宜了,还想要邀功。
“是啊,这个东西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呢,对于朝廷来说还是挺好用的。”潘玮今年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一边的毛文本也跟着点头。
“可是,以什么名义上交给朝廷?”裴元有点难为情地问道,看着王文斌。
王文斌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告诉叶檀,这个是大家的功劳,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这个事呢,下官觉得应该以松洲刺史府为准,但是呢,也要提一下叶檀,这小子虽然还年轻,可毕竟是个可用之才,如果此次冷了他的心,也不合适,而且这次我们这里多亏了他才如此的。”
王文斌的话,让几人陷入了沉思,叶檀的性格太了解了,如果真的是翻脸的话,人家可不怕自己,但是呢,这个功劳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哦,而且有了松洲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作为范本,简直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啊,如此的功劳,如果朝廷真的重视的话,到时候,赏赐还在其次,万一要是有封爵之类的事,可就幸福了。
而叶檀现在才十一岁左右,如果真的报上他的名字的话,可就浪费了,谁会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封爵啊,又不是家里传下来的。
“那就按着王县令的说法去办,叶檀那里,我们也不能亏了,好处要给,在你们那里的酒楼应该也开始建了吧,你们多多看看一点。”
裴元说完这个事,也就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事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关于万一出现灾民,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