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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冲杀
    五月六日,南卫军开始攻城。

    第一批出动的是炮灰部队,来自吕氏家族的私军。

    龙阳南门城头,年轻的小王子姬刍沉着应战,指挥着三千城军,挡住了这一波攻势。

    私军丢下数百具尸体,狼狈地撤下‘吕翔带着三营王城禁军,越过私军、顶着飞箭冲击龙阳城墙。

    姬刍擂鼓,将一千部曲派上城墙,奋力抵挡、浴血战斗,艰难地抵挡着南卫军的第二波攻势。

    龙阳水门方向传来炮声,韦丰他带着两千水军,驾驶三艘耽记出品的新型战舰,配合吕翔出击。

    水门地方狭窄,三艘战舰排成一排,用船头的舰炮轰击水门城楼。

    姬刍慌了,将战略预备队,五百部曲、两千民兵派去水门。

    吕翔出击了。他挥舞着方天画戟,带着一支十二位玄级校尉组成的突击队,同时瞬移上到龙阳城头。

    很快,吕翔就瞬移了下来,他的突击队只回来了三人,余下的都被留在城墙上。

    吕翔看到了一队黑衣武士,手持圆盾弯刀,隐伏在城墙上的通道里。

    他们,是姬享训练出来的宁夏卫。

    他们在一名黑衣将军带领下突然出现在城墙上,把吕翔的王城禁军杀的大败,整整损失了一营的人马。

    午时,王奇山接到了吕翔的通报,说龙阳城内有宁夏卫,数量约三千人。

    吕翔请求羽林卫参战,从进攻龙阳城东门。

    龙阳城内有宁夏卫?王奇山对此表示怀疑,即便是有也不会有三千人那么多。

    姬享从金沙河谷带走的宁夏卫不会超过两千人,龙阳城内的,大约就是这支残军。

    王奇山传书给吕翔和韦丰,不要攻击水门了,没有意义,因为江左水师之中没有突击队。他建议韦丰把战舰上的火炮移到岸上,全力轰击龙阳南门附近到处城墙。

    潜龙江是南卫的地盘,江左水师不会有遇袭的危险,那些舰炮与炮手摆在船上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宁夏卫是山地营,守城时可以一当十。但如果失去了城墙的依托,在王城禁军面前就没多少优势了。

    王奇山建议吕翔,不要急着发起总攻,最好按照一定的顺序,把他带来的六营禁军都派上去;让他们见见血,感受一番战场的残酷氛围,激发起他们骨子里的血腥。

    那样,再次面对龙阳城内的宁夏卫残军时,就不会如第一次般慌乱了。

    傍晚时,炮声从龙阳南门传来。

    斥候进来通报,韦丰将军从战舰上搬下了七十门火炮,在龙阳城南排成一排,狂轰龙阳城门。

    王奇山大惊,说这两草包……

    他马上画了张图,让斥候拿着羽林卫令箭去见韦丰。

    韦丰看到那张图,满脸的疑惑。羽林卫斥候说,王帅说,这是炮位图。你们那样打,打不开龙阳城。

    天也快黑了,韦丰下令停止炮击,暂时收兵回营,与吕翔一起去羽林卫军营找王十里请教。

    王奇山将他们迎入军帐,屏退左右,询问今天的伤亡情况。

    吕翔说损失很大,六营王城禁军,能打的只剩四营了。私军方面的损失在千人以内。

    韦丰的水师没什么损失,只消耗了些炮丸和*。

    王奇山问吕翔,吕氏的五千部曲,如今在什么位置?由谁带领?他能不能指挥的动?

    吕翔面露难色,说那些是家族数十年的积累,由他的叔父吕帧统领,驻扎在南门西方五里的军营里。他如果要动用,需要得到吕帧的许可。

    王奇山又问五千部曲之中,有多少骑兵?

    吕翔看到韦丰脸上露出不予之色,说有一千五百骑士。

    王奇山摊开一幅地图,指着龙阳城北方说,今天得到确切情报,姬享正带着一支骑兵快速赶来,距离龙阳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

    明天是进攻龙阳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姬享进了龙阳城,这场仗就没得打了。

    吕翔和韦丰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奇山说,其实也用不着太过害怕。

    姬享带领的这支骑军是从呼风唤雨撤下来的残军,如果以这样的速度赶路,消耗会变的十分巨大,人马也不会有什么战力。姬享不是个傻瓜,如果吕翔能说服吕帧,把吕氏的骑士摆在龙阳城北十里亭,姬享看到后,一定会停下来休整至少半天。

    如此,这边就多了一天的攻城时间。

    韦丰说,就按王十里的意思办。一会儿,他去找吕帧说,势必让吕氏的骑士今晚移师龙阳城北十里亭。

    他拿出王奇山画的那张图,问是什么意思?

    王奇山说,你把七十门炮排成一列,看上去很壮观,打起来也很好看。但是,打仗要的不是壮观和好看,在地上打和在水上打,也不是一回事。

    龙阳城是姬享的封地,南周第二大城。城墙的外层裹着一层青砖,不是水面上的木船。一炮两炮打上去,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张图是炮位图,把七十门火炮集中到一处,集中攻击一段城墙,大概半天的时间,就能摧毁外层青砖,击垮城墙。

    韦丰恍然大悟,说明天就这么办,先击垮一段城墙。

    王奇山又对吕翔说,韦将军炮击城墙时,禁军一定要做好警戒工作,随时准备应对龙阳城内的反击。

    吕翔说,就怕他们不出来打,出来了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王奇山还是不放心,让他把所有的弓箭手都集中到炮兵阵地的两侧,再布置两营禁军。

    吕翔和韦丰对视一眼,说,明天的攻城战,不如由王十里指挥吧?

    经过一天的实战,两人心里没底了。尤其是听说姬享距离龙阳不到两天的路程,都有点害怕。万一不能在姬享赶到前打下龙阳城,丢人事小,如何对卫王子交代?

    还有丹溪日报……最操蛋的就算丹溪日报了!

    王奇山,带来了两名准名士,今天,在南门战场上转悠了一整天,看了一整天,还不知道会写些什么呢。

    如果王十里把昨天在水师营寨里事透露给他们,龙阳还没打下来,韦氏和吕氏家族,还有什么脸面在江左立足?

    王奇山摆摆手,说今天打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可以看出龙阳城内的真正能打的,也只是三千部曲和……两千宁夏卫残军。

    羽林卫摆在这里,一是为了预防姬享狗急跳墙,出奇兵偷袭你们的侧翼,二是分兵。

    羽林卫在这里,无论动不动,姬刍就不得不分出半数人马到东门,时刻准备应对羽林卫的攻击。

    只要明天上午,韦丰将军能轰开一段城墙,接下来的就简单了。

    韦丰说,一点都不简单,青砖之后,还有土墙。

    王奇山说,你的战舰上有水龙。炮兵阵地离潜龙江不远。

    炮击城墙的同时,让你的水师在阵地后挖个水池,运几百十桶水过去。几百桶不够的话,再运几百、几千桶过去,反正水师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青砖层垮掉后,用水龙把水打向土墙。

    一定要把土墙浇软,浇透。

    接下来,只有一个字:冲!

    不惜代价、不惜伤亡地猛冲!狂冲!

    吕翔将军是南卫第一猛将,最擅长猛冲!

    第一批冲锋可用私军,目的的逼迫龙阳守军上到土墙上,踩倒被水浇软的土墙。

    第二批冲锋的必须是精兵,至少要用一千吕氏部曲。他们的战力较高,可在土墙上下形成混战,进一步踩平城墙缺口。

    王城禁军四营,可分成四波,连续不断地发起冲锋。即便是损失再大也不能停,必须一鼓作气,拼命地冲!

    冲过城墙缺口,冲进龙阳城内,战斗就结束了。

    韦丰和吕翔楞了片刻,同时拉住王奇山的左右手,哈哈大笑。

    吕翔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比女王殿下说的好懂多了。

    韦丰问,冲进城后该当如何?

    王奇山默然片刻,吐出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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