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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你杀人了
    晨曦下,度过寒冷一夜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的在树上野望。

    “吃东西喽!”

    扑啦啦,一群鸟儿飞了下来,围住小女娃。

    果果张开小手,一只鸟儿飞了起来,在她的手心里啄食着粟米。

    “哈!”

    边上一声厉喝,鸟儿们扑啦啦的又飞走了。

    果果委屈的看过去,就见自家哥哥在练刀。

    那身影矫健,那刀光在晨曦的映照下慑人心魄。

    “杀!”

    沈安一刀劈去,自觉这是巅峰状态的一刀,所以不禁看向了前方的大门。

    “没刀气啊!”

    沈安有些失望,回身走过去时,又把剩下的几只鸟儿给吓跑了。

    “哥哥!”

    果果嘟嘴生气,沈安摸摸她的头顶,说道“回头哥哥给你用箩筐抓几只来。”

    童年时支起箩筐,在下面放点米,然后抓捕小鸟,这是件欢快的事。

    吃完早饭,沈安准备带着妹妹去大相国寺溜达一圈,顺带为逝去的父母祈福。

    杨沫就像是一个幽灵般的出现了。

    “沈待诏,有人弹劾您灌人屎尿,置人于死地……”

    “啥?”

    杨沫看了果果一眼,沈安说道“果果,今日去郡王家玩好不好?”

    果果点头道“好,有小姐姐一起玩。”

    赵仲鍼有妹妹,沈安也想让妹妹扩大朋友圈,所以经常来往。

    “黄奇死了。”

    果果去了郡王府,赵仲鍼却来了沈家。

    他觉得这事儿不大好,“我翁翁说这件事就是拉屎没擦干净,别人嗅到了屎味,就认为你拉裤子里了。”

    这个老流氓!

    沈安被这个比喻打击了一下,但却一点不慌。

    “今日教你些别的东西。”

    沈安被弹劾了,而且还是人命案子,家里的人有些不安。

    陈大娘抱着果果准备出发了,庄老实叮嘱她注意拐子,然后就去了书房,准备提醒一下沈安。

    这事儿要重视啊!

    可沈安却和赵仲鍼在书房里嘀咕,一点都不急,这怎么能行?

    “……三冗是大宋最为急切的问题,有无数人说过,庆历新政也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

    庄老实听到了这些话,赶紧缩缩脖子,然后又悄然退了出去。

    “可三冗是怎么来的?找不到这个根由,什么新政、什么革新都是扯淡!”

    沈安提出了问题。

    三冗就是冗官、冗兵、冗费!

    也就是大宋的三大痼疾!

    赵仲鍼在思索,折克行以手托腮也在思索。

    “小弟觉着吧……冗官是因为荫补的太多了……”

    “接着说!”

    沈安有些得意的点点头,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王安石的官职定了,度支判官。

    度支掌财务,实际上就相当于半个户部。而真正的户部却成了一个养老的地方,无事可做。

    相当于户部侍郎啊这是!

    老王现在开始官运亨通了,按照历史的轨迹,他在京城待了几年,然后就回家守孝,直至眼前这个小屁孩做了皇帝,才把他从老家抓了回来。

    “安北兄,荫补可是稳定朝局的手段,小弟认为……不可少啊!”

    沈安只觉得一股子火气就冲了上来,喝道“怕怕怕,从开始就怕,于是就和文官搅合在一起,帝王不像帝王。荫补荫补,只会直接把大宋补到阴间去!”

    这是沈安第一次冲着赵仲鍼发火,大抵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小子登基后,没抓住问题的根源,就急切的把王安石从老家捞回来,然后把大局一股脑儿的丢给他去做,这是何其的轻率啊!

    赵仲鍼不服气的道“可大宋很稳……”

    沈安拿起书本,骂道“稳是稳了,可代价是什么?叠床架屋,官员多不胜数,为了安置他们,也是为了相互牵制,就到处搞发明创造,这里弄个新职位,那里弄个养老的地方……”

    赵仲鍼觉得这话有些犯忌讳了,就想提醒一下。

    可沈安更快,他一书本拍在打盹的折克行的头上,然后说道“大宋的帝王这是先怕武人,于是以文御武。然后又担心文官,于是把各种职务肢解了,互相牵制……这也怕来那也怕……这帝王做的有意思吗?”

    “啊!”

    折克行被拍醒了,抬头吸吸口水,然后茫然的道“有意思,有意思!”

    沈安满脸黑线的看着他,怒道“午饭不许吃!”

    赵仲鍼灰溜溜的回到府中,先去看了果果和妹妹在一起玩耍,然后才去找到了赵允让。

    天气冷了,老赵也没法袒胸露乳了。

    老家伙躺在榻上打盹,听到脚步声后就睁开眼睛,问道“可是仲鍼吗?”

    “翁翁。”

    赵仲鍼疾步过来,给他掖了掖被角。

    赵允让缓缓坐了起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问道“黄奇之死就是件烂事,沈安慌了吗?”

    赵仲鍼想起了因为中午偷吃东西,被沈安拎着木棍到处追打的折克行,不禁就笑了,说道“没慌,他还说了些……朝堂之事。”

    “何事?”

    赵允让闭上眼睛养神。朝堂之事……沈安还是太年少啊!

    “他说三冗主要还是因为帝王畏惧了……”

    “嗯!”

    赵允让睁开了眼睛。

    “说说。”

    “……帝王害怕了,于是各处都在防备,包括厢军都是这种想法的产物。一切的一切,都是帝王害怕了,从武人到文官,再到百姓,都是帝王防备的对象……”

    “怕什么?”

    “沈安说……帝王是怕造反。”

    赵仲鍼看了看边上,只有那个老仆在,才放低了声音说道“沈安说咱们家就是造反当上的皇帝,这倒是没什么。可自己造反做了皇帝,就担心别人有样学样……过犹不及啊!刘邦也是造反,前唐的李家也是造反……可也没这么担心过。”

    他没说的是,沈安直接把大宋的帝王批为神经病,被迫害妄想症的重度患者。

    赵允让摸摸自己上嘴唇的胡须,点头道“胆大啊!”

    他微微低头,见赵仲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就笑道“去吧!”

    这是赞同了沈安的看法?

    赵仲鍼起身,期冀的看着祖父。

    赵允让一瞪眼,骂道“滚!”

    于是赵仲鍼就欢喜的跑了。

    老奴等赵仲鍼走了之后,才说道“阿郎,那少年胆大啊!”

    赵允让点点头,说道“少年意气,官家知道了也不会怪他。不过……害怕……老夫怎么觉着他说得对呢?”

    这人竟然赞同沈安的说法,也就是说,他赞同历代皇帝就是胆小。

    老仆一脸黑线的出去看了看,幸好没人。

    ……

    “我没杀人啊!”

    内侍又来了,问他的自辩奏疏。

    沈安一脸悲愤的道“那黄奇昨日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了?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内侍冷静的道“仵作验尸了,说黄奇乃是中了砒霜而死,只是……”

    这是怀疑沈安睚眦必报,赌约大胜之后,依旧不肯放过黄奇。

    沈安很无辜的道“赌约之事外面有人开盘,那黄奇下注自己赢,结果……倾家荡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我犯得着杀他吗?看着他狼狈不更好?”

    内侍略微一想也是,加上他觉得沈安这人不错,所以为难的道“朝中有不少人弹劾,说铁定是你杀的人。”

    “这是想恶心人呢!”

    等内侍走了之后,沈安杀气腾腾的叫来了折克行和姚链。

    “那黄奇之死铁定不简单,他又欠下了大笔债务。债务和砒霜的来源,还有找关系去开封府问问消息,问问那日谁进出过黄家。”

    开封府里,左判官杨靖正闭目听着下属的禀告。

    “府判,那黄奇欠了许多债务还不清了,他的妻子刚被收监,只是一直说冤枉,说夫债妻偿,她杀了黄奇只是自寻死路,那还不如带着孩子走了。”

    杨靖微微点头道“这是实话,他的妻子不傻的话自然不会杀人,而且毒药不好配,他的妻子也没那个门路……”

    他闭门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谁去过他家?”

    “府判,如今黄奇就是一条落水狗,街坊亲戚都不交往了,去的都是讨债的泼皮……还有他的表弟,御史毛桥。就是诨号一点黑的那个毛桥。”

    毛桥的鼻子上有颗大痣,很是醒目。

    杨靖点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说道“此事……要慢慢的查。”

    下属心领神会的道“是。那沈安得罪的人不少,咱们慢慢的查,他就会整日焦躁不安。”

    杨靖的鼻孔里微微哼了一声,然后捂着温热的茶杯,就此神游物外。

    ……

    此刻是深夜一点半了,爵士依旧在码字,辛苦不算是什么,但是希望能阅读的书友们继续支持。

    身体不是很好,精神更是糟糕,最近在吃药调理,中药。所以若是发现错误的话,恳请大家谅解一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