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杨带着解珍解宝,来自2屯的10个人和他自己的10个亲兵,一共23个人堵在正北面。
他的左侧,是栾廷玉和孙立率领的8屯、9屯共32人。
右侧则是听说有仗可打,实在安耐不住,非得来凑热闹的徐世松,他带着分属1屯、4屯、12屯三个坞堡的50多人,一脸兴奋的表情。
即使不算土匪背后土墙上可以用软弓支援的堡民,现场也是一次105对30的围殴。
想到这一点,郑天寿今天喝的浊酒,全都变成冷汗,从全身毛孔中涌出。
“诸位堡主……,这……,这是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郑掌柜别慌。”徐世松哈哈大笑道“就是我家三弟看你不顺眼,想砍了你罢了。”
徐世杨也笑了,这位堂哥还真有意思,本来按他的设想,自己加上同属二房几个坞堡的堡民,对付这伙土匪已经足够了。
没想到徐世松非得来插一手,用他的话说打土匪比打流民有意思多了。
整个一战争贩子(当然,实际上比徐世杨还差一点)。
而且上来就言语挑衅,把那郑天寿气的直翻白眼。
不过,身为网络时代过来的穿越者,在嘴炮装13方面怎么能落在土著后面?
何况这一仗其实根本没什么危险。
于是,徐世杨也心情及其放松的补充一句
“没错,是我要杀你全家,万望理解并配合。”
‘这t d怎么理解啊?居然还让老子配合!’
郑天寿差点骂出声来,只是他现在不敢惹怒对方,毕竟,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徐家的人占了多么大的优势,真要打起来,他必死无疑。
所以,只能试试看浮来山的名头能不能压住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两位小堡主,莫不是特地来消遣俺白面郎君的?”
“当然不是。”徐世杨摇摇头“我说了,我就是来杀你全家的,既然看到你了,那就从你开始吧。”
“栾廷玉!孙立!”郑天寿大叫道“你俩也算响当当的好汉,就这样任你家小堡主胡闹?”
“俺可是浮来山罗道长麾下三掌柜!你们徐家要跟浮来山开战不成!”
听了这话,一对师兄弟相视而笑。
郑天寿不认识徐世杨这样的徐家小辈,也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事(这世界情报的传递速度实在太悲剧了),他们俩作为徐家的堡主怎么可能不清楚?
徐世杨是连鞑子都敢杀的主儿,怎么可能被区区浮来山吓住。
何况,徐家确确实实打算跟浮来山开战了,拿对方一个三掌柜祭旗,本就是情理之中。
“郑掌柜,今天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孙立笑着给郑天寿一个回应“既然是好汉,那就大方点,如何?”
至此,郑天寿终于确定今天的事怕是无法善了了。
而且,听起来似乎是自己在集市上惹到了徐家的小少爷,所以他一定要自己的命?
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呢,徐家真会为了一个小孩的面子跟浮来山开战?
如果这事是真的,现在求饶服软,给那小子一个面子来得及吗?
郑天寿还在纠结,徐世杨确实不打算继续拖下去了。
他用右手对着郑天寿背后的坞堡,做了个向下劈砍的手势。
忽的一声,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土墙上射下一片羽箭!
“杀出去!”
郑天寿的犹豫结束了,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匪徒,他很清楚,跟坞堡民开打之前,很多事情都可以谈,但一旦战斗开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坞堡民恨土匪,并不比恨鞑子弱分毫。
浮来山的三当家伸手一捞,抓住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新手,怒吼一声把这个瘦弱的土匪高高举起,顶在头上,随后他就听到箭头入肉的声音和一阵凄厉的惨叫。
坞堡民的弓箭都是打猎用的软弓,箭头也已经退化成兽骨或石制,通常来说,对付狐狸正合适,但野狼野狗就得费一番手脚。
但从高处乌压压抛射一大片下来,砸在只有一块布巾包头的土匪脑袋上,还是会死人的。
特别是那些体质虚弱的土匪新手,任何体液流失都以可能要他们的命。
猝不及防之下,跟在郑天寿后面的新手被射倒一大片,仅从人数上看,土匪瞬间被削弱了差不多一半!
不过,积年老匪伤亡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蛮性发作,手里挥舞着朴刀,跟在郑天寿后面怪叫着向徐世杨直冲过来。
郑天寿认识栾廷玉和孙立,知道平时一对一他都不是两人的对手,更别说现在。
另一边徐世松人数优势实在太大,只有正正堵在回家路上的徐世杨,人数较少,而且没有高手坐镇(他不认识解珍解宝),如果今天还有生路,也就只有这边值得试一试。
就算实在突不出去,这个土匪头子觉得自己也可以拉上徐世杨垫背(或者抓住这个挑事的小子当人质)。
“三哥儿小心!”栾廷玉大叫一声,起步向徐世杨这边跑来。
他知道二老爷现在对这个儿子有多看中,要是折在土匪手里,大家可都落不得好。
徐世杨对此充耳不闻,在他眼里,正在向自己冲过来的这个土匪气势上比那天那个突然窜出来的鞑子谋克差远了。
“射箭。”
徐世杨平静的吩咐一声,顺手抬起自己手中的硬弓,抽出一支重箭,不紧不慢的用右手拇指扣住弓弦,箭尾卡在拇指和食指的指窝处,将鞑子战弓拉成满月,一箭射出。
上次打鞑子,徐世杨用的是他爹赠送给他的战弓,那也是十五屯唯一一副,战斗结束后,他手中的战弓多到了根本没人用的地步。
现在也不过是自己一副,给解珍解宝各一副,剩下的全送给徐家其他的堡主。
数量虽少,威力确实十足。
凤尾状箭簇深深插入一个老匪的胸膛,力道之大,甚至撞得这个强壮的土匪连连后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犹在颤动的羽箭,过了片刻,才吐出一大口污血,软绵绵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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