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水库湖边,一辆装甲车缓缓停在张涒钓鱼的位置上,三角眼徐寂然看着面前的军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踪不到运兵车的位置了?”
“信号非常不稳定,干扰很严重。现在一些敏感的电子设备故障率越来越高,连雷达和通信都越来越不稳定了。”军人手中的信号追踪器屏幕上的指针不断转动,信号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跳来跳去。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张和同将军还等着我们抓住杀人凶手呢。”徐寂然压着怒火。
昨天,他向掌门汇报了张浩然被武者杀死的事情,掌门非常重视,安排派中的内门弟子悉数听他调遣,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言谈中掌门隐隐对徐寂然有些不满,认为他不够果断,应该立刻追上去拿下凶手才对。
据说是因为张浩然的父亲张和同将军已经把金海派的内功心法《金海行气诀》交给了神洲议会议长,正在推动在神都军中和民间普及修练金海派内功的事。
在这个将金海派发扬光大的关键节点上,掌门肯定不会允许出任何漏子。
徐寂然却知道内情不是这么简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的年龄已经四十,实力还是三级武者,已经不可能成为先天种子了。
昆仑墟玄天日观镜评定先天种子的标准是二十岁前突破二级,三十岁前突破三级,四十岁前突破四级,或者修练的是先天神功在二十岁前就开辟识海。
最后一条不用想,一般门派没人能做到,能做到的只有先天传承的那几家。
而前面三条,他原来达到过,他在三十岁前突破了三级,已经成了先天种子的候选,可十来年过去了,他一直没能突破四级,过了四十岁,也没可能了。
本来,金海派除了他,再没人够得上过先天种子的条件,大家也平安无事。
偏巧,师弟田寂琛在末世来临时突破了三级的界限,他过了今年冬天才三十岁,是金海派继他之后唯一有可能成为先天种子的人。
先天种子是神洲没有先天传承的门派唯一突破先天的希望,既然田寂琛有可能成为种子,门派资源自然要向他倾斜,身份地位上也要相匹配。
可徐寂然在金海派又劳苦功高,师弟师妹都看在眼里,首席真传大师兄做了十来年了,掌门不可能没有错处就去了他首席的身份。
这个张涒在这时杀了张浩然,一下把徐寂然推上了火山口,他的首席身份看来这回是保不住了。
徐寂然暗叹倒霉,本来他的做法是稳健持重的选择,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变成了犹豫不前。现在只能抓紧时间抓住凶手,弥补自己的“过失”。
对面的军人也感受到了压力,“我只能根据几次信号出现的位置,结合运兵车的移动速度和方向,大体判断运兵车可能出现的范围。”
“有范围也行,我安排一些师兄弟过来,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叫张涒的家伙。”徐寂然一拍车壁,“死活不论。”
“有结果了。”军人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点,“运兵车前进的方向是神都,他们现在应该在云县附近,目的地很可能是神都安置点。”
“把范围标出来,我现在立刻安排人手。”徐寂然拿起对讲,嘶嘶啦啦的干扰声中,总算将任务布置了下去,装甲车加速前行,目标是在云县到神都的路上截住张涒他们。
这时,另一个军人靠近徐寂然,“大师兄,有条消息必须告诉你,田寂琛那小子在这件事上插了一手,听别的师弟说,田寂琛抓住了这个凶手的亲人,正向掌门邀功呢。”
“什么?”徐寂然头上青筋忽忽直跳,“具体怎么回事?”
“听说,田寂琛最近接收了无极门的势力,无极门有人和凶手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根底。说是……”这个军人想了想,“说这个叫张涒的,是什么神都炮锤拳真传。结果田寂琛一查,还真查着了,安置营里有个老头,是这个张涒的爷爷,这个神都炮锤拳门就他们爷俩。”
“然后呢?”徐寂然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然后,田寂琛亲自去了,话对上了,就直接动了手,两下就把老头干趴下了,双腿直接打折,听说那老头九十多岁了,哎,这小子下手真狠。”
“老头还活着吗?确认是凶手的爷爷?”
“活着,肯定活着,田寂琛还准备拿老头做筹码,活捉张涒呢,要不怎么向掌门邀功?人能确认,名字,武功路数,行动路线全对的上,末世死了这么多人,能对上肯定错不了了。老头还是末世前的心态,话一套就套出来了,他们认准了才下的手。”
另一个军人自顾自说着,徐寂然沉默半晌,忽然说,“老头九十多了,腿又打断了,要是一个不留神,一命呜呼了,也不算意外吧。”
另一个军人一愣,头上冷汗就下来了,见徐寂然一双三角眼正盯着他,忙点头道,“不意外,不意外,这么大岁数,又被打折了腿,疼也疼死了。”
“是哪几位师弟师妹和这件事有关?我的面子能请得动吗?”徐寂然面上露出微笑。
“哦,师弟师妹们都是心向大师兄的,只要您露出意思来,大家都愿意帮忙。”另一个军人一脸谄笑,脸色又一冷,“那个田寂琛算什么东西,侥幸突破三级,走了狗屎运罢了,谁把他当回事,大师兄,我这就给师弟师妹们说。”
“好。”徐寂然面容一肃,“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我徐寂然忘不了他们,事后自有回报。”
军人连忙拿起对讲机,到一边通话去了。
张涒三人的运兵车此时刚刚从云县县道上驶出,往东一拐,上了一条乡道,这条乡道直通玉渡山,离云县越来越远。
张涒还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已经因为他杀人遭了劫难,此时生死未卜。
这时,玉渡山已经在望了,他们上了岔路,也恰好躲开金海派的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