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尘和楼管弦还有唐子明还有楚月瑶四人走在回唐府的路上,看着这街道许多人开始起床活动,忙忙碌碌又开始了一天。
但张若尘却没有去关注他们,反而双眼无神,在思考什么。
当然,众人也因为心中各有想法,没有去打扰他。
何为意识?
广义意识概念认定,意识是赋予现实的心理现象的总体,是个人直接经验的主观现象,表现为知、情、意三者的统一。
知:指智慧生灵对世界的知识性与理性的追求,它与认识的内涵是统一
的。
情:指情感,是指对观事物的感受和评价。
意:指意志,是指追求某种目的和理想时表现出来的自我克制、毅力、信心和顽强不屈等精神状态。
狭义的意识概念则指人们对外界和自身的觉察与关注程度。
而记忆和意识之间,存在着极为密切关系,两者可以说几乎互为表里,但却又不是完美一体。
意识可以干扰改造记忆,而记忆也会造成不同的意识认知。
“林夕雪的人格是在我引导之下,从锦鲤姑娘的意识里分裂出来的全新人格,那么……她的记忆,就一定会被刻印上林夕雪的记忆,那么在这个基础上就存在了变数。”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若尘的思维推演越发快速,许多东西不管理解的,不理解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联系起来。
与之相应的,新的问题被提出来。
“那么……林夕雪的出现,极境是否还会存在?”
“若是两个人格融合,是否会出现如同余贤那般实力的飞速增长?”
“通玄境的关窍,她到底会不会因为此次事件而掌握几分?”
……
张若尘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提出好多个问题,并且都是以他目前的知识量,无法得出结论的问题,不过他没有因此感到害怕恐惧或者心烦意乱,相反还很兴奋。
“我要的正是这些变数。”
世人大多数皆安于现状,不喜欢变数,因为变化太大,自己可能就无法接受,而无法接受,就说明自己要落后于他人,而落后,就代表着挨打。
可是,若人人都抱着这种思想,人族就不可能成长,如当年在中古时期,掀起的那场变革里,最具代表性大宗门天道阁就是不愿意去接新的东西,不但如此,他们还固执的认为,他们拥有最多的古老圣器,
是修行界最强。
从前是,现在和未来也该是!
因为理念的冲突,所以他们试图阻止时代的变革。
结果呢?
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在变革洪流里灰飞烟灭!
穷则变,变则通。
一滩死水的修行界,终究会走向灭亡。
唯有不断进取,方能永恒无量。
这也是如今,稍微有点见识宗门以及大能,培养弟子从来都不会像中古时期之前的那样,一味地给门下传承他们所认为的最强功法,更不会想也不想地给自家儿子猛灌丹药灵物。
因为当今的修行界,都知道那种粗暴方式的弊端,那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弟子,大多都是空有一身力量,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人。
中古的修行境界是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再入化神,但哪怕是元婴大圆满,也不一定如现在练气之上的通玄。
那时大多数人都太愚蠢了,竟然要到元婴大圆满才感悟的天地法则,天地法则也就是通玄境感悟的的天地玄妙。
并且因为如今修士的眼界以及知识量的积累,以及知识的更新。如果真的斗起法来,元婴大圆满甚至一些化神一般不如现在的通玄。
这就是属于时代的碾压。
张若尘也早明白这一点了,自己师父是一个强到没边的修士,从他的一缕本源性光就能够对抗儒圣意志,甚至那座埋葬无尽神魔的巨山还和他有关就可以看出。
但师父没有传给自己无上功法,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徒弟不被他放在心上。
恰恰相反,师父是很在乎自己的,他留下本源性光,不是为了让自己一步登天,所以他只是用那意志帮助自己凝聚自己本源性光,以及给了自己短暂的境界体悟而已。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教导弟子不能一开始就给弟子自己最强的功法,因为所谓的根本功法,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修行总结,其内的理念有着创造者浓厚的主观臆断,以张若尘的师父强大,若是把他的功法直接灌输给张若尘。
那么张若尘能够在师父那浩瀚无垠的知识冲击下保持住本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没有一丝可能。
那么修到最后,无非就是复制一个张玄机而已。
“修行即修心,心灵意念存在太多的奥妙,是修行根本,但这一次我关于这场心灵道法的验证,林夕雪的事情可以算作偶然性事件,先不做考虑,但还是存在诸多疑问,比如道法施展之后,明明我后来没有去维持道法的运转,但他为何会自行演变?是余公子和锦鲤姑娘潜意识的自我推演?还是道法有自我运行的能力?或者幻境受到真实时空的莫名干涉?……”张若尘摇摇头,修行之中有太多的理解不了的东西,不过这正是他觉得修行的乐趣所在。
张若尘修行,只是因为喜欢。
他喜欢通过探究,然后得出问题答案的快感。
王图霸业?
美女佳人?
长生久视?
这些都是次要的,哪有探索世界真理来得有激情!
“不过这些都还不能够理解,但若是锦鲤姑娘以这种特殊形式成长下去,或许……我能有所收获。”
张若尘一念及此,转头遥望林夕雪或者说锦鲤离去的方向,有些莫名的期待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她的事我最好就不要再干涉了,如果我的介入,我就会由观测者变成参与者,而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会影响我的观判断。”
楼管弦看着张若尘时而思考,时而眼神飘忽,最后看到张若尘莫名地笑了起来时,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张了张嘴,问道。
“道长为何而笑?”
当然他没有直接开口询问锦鲤的事,毕竟楚月瑶和唐子明还再这里,但不说些什么他又心里发痒,所以话到嘴边,就成了这句。
张若尘创造出林夕雪这个“人”,到现在自己还是心有余悸,久久不能释怀。
唐子明和楚月瑶都看出了楼管弦神态的不对,都知道他和张若尘以及锦鲤肯定发生了什么。
楚月瑶一直走在楼管弦身后两步,几次想伸手去拉他衣角,但看到楼管弦那严肃的表情,几次都缩了回来。
而唐子明又在身旁看着自己的表妹,若是以往,他肯定会笑出来,因为自家表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小女子的姿态。
但他现在没有,他到现在还在思索,之前楼管弦为何对张若尘那么警惕。
“感极而笑罢了。”张若尘当然不可能向他解释一切,含糊地回了他一句,继而四人又无言以对。
走了几步。
张若尘停下。
“?”
三人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个,你们要吗?”
此时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刚刚出门准备做生意,张若尘指冰糖葫芦回头问道。
“冰糖葫芦?我不喜欢甜的,道长……喜欢这个?”唐子明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张若尘一直是一个克己守礼的人,生活极为规律,不像是那种喜欢路边小吃之人。
“倒是忘了,唐兄不喜欢甜食。”张若尘想起了当初在酒楼里他和楼管弦争论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场景了。
之后又问过楼管弦和楚月瑶,但他们也纷纷表示不要,可能是有些拘束。
“那老板,给贫道来十……不,五串吧。”张若尘原先想要十串,但摸了摸怀里,发现只剩下一点点钱了,是以连忙改口。
张若尘拿到糖葫芦但却没有来吃,向众人阳光地笑道。
“这不是我要吃,而是给玖玖那小馋猫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