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朗已经被随行的亲卫抬走寻医治伤。这也真是嘲讽,全天下最好的医者尽在眼前,却要到别处寻医就诊。这也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英雄楼出了这么大事儿,史阿一定是坐不住了。
在麹朗跟吴普动手的的一刹那,史阿就知道了。现在,史阿已经出现了在英雄楼大厅。
“这位老前辈,下手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史某人虽学艺不精,但也想请前辈赐教!”显然,史阿是不会跟吴普站在一起的,他比谁都清楚,麹朗被重伤的后果。
华佗突然身子佝偻,并没有方才摄人的气魄,像个垂垂老者,连连咳嗽两声:“咳……咳,小老儿可不敢与史大侠动手……咳咳”
史阿见华佗竟然倚老卖老,不由得有些微怒,说道:“差点要了人命,如今却看不起史某人?”
吴普不能在坐视不管了,急忙出来说道:“大侠,楼中损失算在我的账上,还是不要在为难家师了。”
史阿多精明的人呐?即刻转变了一副嘴脸,笑对华佗说道:“哦?!竟然是医神当面?请恕晚辈无礼!”
这可不光是华佗在江湖之中名声显赫,关键是韩炜曾经向史阿询问过华佗此人,并且还让麒麟阁找寻过华佗。能让韩炜下功夫找的人,都不简单!如史阿的悟性,他能敏感的觉得华佗不能得罪,看看吴普只是华佗的弟子,便赐下了英雄令地字牌,足可以看出韩炜对华佗的器重。
而面对麹义跟华佗,聪明的史阿选择了两边都不得罪。
华佗微微颔首,虚弱的说道:“大侠不必多礼,我等江湖中人大可不拘小节。”
可以看出,华佗的示弱并不是怕了史阿,而是权宜之计。但若论剑术的造诣,华佗自是不敢与史阿争锋。可赤手空拳健身搏击,华佗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这史阿再败在自己手里,怕是自己的徒儿就不用在长安城混了,华佗毕竟人老成精,从刚才他就看出了吴普对麹朗有所忌惮。吴普若能清心寡欲一心精研医道也就罢了,但他在意功名利禄。这一入宦海便无法回头,华佗很明白。
史阿笑着对众宾说道:“诸位,诸位,今日搅扰了诸位雅兴,所有的酒钱都算在史某头上啦!”
宾们立即阵阵欢呼雀跃,乐不可支。
再看史阿单臂上扬,说道:“诸位,听史某人一句劝,速速离开英雄楼,这里要有大事发生了!恕不远送,诸位请吧!”
英雄楼内哪一个不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待会镇军大将军麹义必然会来,更甚者凉武成公韩炜也会来。这种热闹还是不看的好!
众宾鱼贯而出,英雄楼精明强干的伙计即刻手拿兵刃在楼门前站定。史阿很明白麹义是什么脾气,但他也不惧,绝不会认怂,故而先布置好阵仗,以免到时候麹义发难。
英雄楼内,史阿吩咐人备好了上好酒菜,就安置在英雄楼正当中,坐等麹义乃至韩炜的到来。
看来,这个和事佬,他是当定了。
时间不长,只听得马蹄声阵阵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史阿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说道:“来啦,来啦!前辈稍坐,待史某人去迎一迎镇军大将军。”
史阿打眼望去,门外刀斧坚盾,机关连弩,精中之精,锐中之锐,先登敢死之勇烈之士已经将英雄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队列散开,镇军大将军麹义麹仲节迎面而来,金盔金甲,英风锐气,龙行虎步,气宇轩昂。麹义年轻时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但自从麹义蓄了胡须,倒也遮了不少丑陋。
麹义傲气直冲斗牛,他可不是来赴宴的。本着明人不说暗话的宗旨,麹义黑着脸,径直对史阿说道:“大侠,本将军可不是来赴宴的,快快交出伤人的恶徒,万事好商量!”
史阿笑了笑,拱手施礼:“麹镇军,交不交人史某可做不得主。但凡进了英雄楼便是贵,只要人还在英雄楼内,史某人便要护得周全!别忘了,这英雄楼的大东主是何人?!不等东主到来,史某可不敢放人!”
“岂有此理?!周全?去你娘的周全吧!我家公子伤成那个样子,你可护得周全了?!”说话的是麹五儿。前文书曾提过,他是麹义的亲兵。后因为杀敌勇猛,受到了韩炜赏识,赐名麹武,并获勇武郎之名,拜为先登校尉。
这麹武开口就骂街,就是典型的狗仗人势。史阿可不惯着他,晃动身形,就是两个大耳帖子,速度之快根本不给麹武反应的时间。
“狗奴,若在出言不逊,史某就拔了你的狗牙,撕烂你的狗嘴!”史阿已经回到了原位,指着麹武说道。
一时间局面剑拔弩张,先登士们纷纷义愤填膺的跃跃欲试。
麹义屏气凝神,单臂上扬,而后说道:“住手,不可轻举妄动!”
史阿再次笑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呐!来,请将军酒!”说完,端起一杯酒,扔给了麹义。
麹义稳稳的接住,一饮而尽,按耐住怒火,说道:“大侠,本将军知晓你的手段,刚才若手中有剑,这狗奴怕是一命呜呼啦!”
“哎?!岂敢岂敢,史某可不敢在天子脚下公然杀人!”史阿笑了笑。
麹义气的牙根痒痒,看着史阿这个滚刀肉无可奈何,他肃立按剑,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大侠过谦了!殊不知,打狗也要看主人之理?!啊?!”说完,重重的捶在了桌案之上,怒目而视!
史阿脸色一变,也是陡然起身,冷笑道:“呵呵,怎么?麹镇军这就要拆了英雄楼啦?!你可知这英雄楼是谁的?你岂敢说拆就拆?!”
麹义被刺激了,盛怒之下口无遮拦:“区区英雄楼,竟敢如此欺我?不管是何人!就是他娘的大罗金仙,本将军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时,身后传来麹义极为熟悉的声音:“哟?!果然是镇军大将军呀!孤以为是何人敢如此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