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早就看到了二人杀得难舍难分,不可开交。远远高喊道:“仲康,还不住手?”
黄叙亦是喊道:“父亲,武成公驾临,还请速速住手啊!”
二人斗至正酣,同时听到了熟悉且不能拒绝的声音,便纷纷脱离了战圈,转身观望。
发现韩炜正在抱着黄叙下马,二人再一次同步向韩炜跟黄叙的方面匆匆而来。
许褚是单膝跪地,恭敬说道:“末将幸不辱命,打进了宛城,正欲生擒黄忠,不想主公竟来了。”
韩炜咧嘴一笑,扶起来这愣头青,而后说道:“你啊你,何时才能让孤放心呢?孤常言,黄老将军乃古之廉颇,仰慕非常,时思招揽,你可倒好,乘人之危,咄咄相逼,以壮年欺老年,以精力充沛欺精疲力竭,就算打败了老将军,也是胜之不武!”
许褚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黄忠也将黄叙揽入怀着,再次老泪纵横,差点儿就见不到儿子啦!
黄叙机敏,他明白父亲忠义,此时落泪,怕是因为劫后余生又见亲子的缘故。
遂安慰道:“父亲要弃儿于不顾吗?”
这一句话,直击黄忠心灵深处,果真是知父莫如子啊!竟然被儿子看破了。
黄忠再一次跟许褚行为举止相同,老脸通红,亦是支支吾吾,无法面对黄叙。
正在这时,黄忠听到韩炜训斥许褚:“黄老将军若有不测,孤一定将你按军法从事!”
一句话可惊坏了黄忠,他看中的传人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更何况这许褚还于自己有救命之恩。
黄忠三步并作两步来在韩炜面前,单膝跪地说道:“武成公,你万不可斩首有功之将啊!”
韩炜惊愕的看着这老将,为许褚求情倒也合理,可一生孤傲倔强的黄忠怎么就给自己下跪了呢?
韩炜急忙扶起黄忠说道:“老将军快快请起,折煞孤了。”
黄忠一挣韩炜相搀,坚定言道:“还请武成公赦免许褚将军!”
韩炜一听,便笑了,说道:“唉,老将军弃忠保义,取舍得当,可谓明智之举,着实令孤敬佩。孤也说了,若老将军出了差池才军法处置那楞厮,今老将军安然无恙,孤岂会无缘无故斩将呢?”
黄忠听后,这才起身,脸上神色才没有那么紧张。
韩炜见黄忠起身,又开口道:“不过老将军还需答应孤一个条件……”
黄忠表情凝固,他明白韩炜说的条件是什么,显然,这个条件就是要自己投降。
此刻,黄叙也挪动这步伐来到切近,对黄忠说道:“父亲,你想清楚了吗?”
黄忠依旧很难释怀,这个“忠”字在心中乃千钧之重,他根本无法割舍。投降,就意味着违背自己一辈子的人生观。
韩炜自然明白黄忠的为人,若黄忠如此轻易的便答应招降,他便不是黄忠了。
索性,韩炜使出了“杀手锏”,那便是为黄叙治病。
“黄老将军求医问药数载,皆为叙公子之疾。老将军可知这天下间,能医治风寒顽疾之人是谁?”韩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黄忠脱口而出:“故南阳太守医圣张机仲景公!或是闻名江湖的医神华佗元化公。若非此二人,犬子顽疾不可医也!只可惜两位圣手高贤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寻他们不得呀!唉……”
说完,重重的一拍大腿,那种无奈又无助的样子,叫人唏嘘。
可以看出黄忠救子心切,而张机张仲景、华佗华元化这两个名字,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黄忠的心上。老将军不知听多少为子治病的医者提过,没有万次也有八千呐!
韩炜点点头,看着黄叙说道:“孤可以负责的说,这二位杏林巨擘皆在长安,所以老将军不必再忧心叙公子的病了。”
“长安?武成公所言非虚?那两位都在长安?”黄忠表情激动,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韩炜的臂膀。
韩炜一咧嘴,暗道:嗬!老黄忠手劲儿可真大,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旋即淡淡一笑,拍了拍黄忠的手,说道:“哈哈,孤诚心为公子治病,岂会欺骗老将军?”
黄忠听罢,再次跪地,言道:“若武成公果然能治愈犬子顽疾,老夫愿为武成公牵马坠蹬,报效公之恩情。”
韩炜点点头,笑道:“哈哈哈哈,老将军快人快语,爽利痛快,孤这就安排。来人,笔墨伺候。”
后续部队也早已抵达,行军主薄线准备文房四宝,又抬过书案来,韩炜奋笔疾书,飞白泼墨写了两封信。
“这头一封信,请老将军交给长安令满宠满伯宁,他看过之后自然会带老将军父子二人去长安医学院;第二封信,到了长安医学院见过华佗或张机再行递交,如此一切水到渠成。”韩炜将两封信递给黄忠说道。
黄忠再次跪地千恩万谢,韩炜又一次将其搀扶。
许褚见黄忠降了,急道:“主公,末将与老匹夫……哦,黄老将军胜负未分,是否还能继续切磋?”
韩炜拍了拍脑门,收起笑容,将脸一拉,厉声说道:“你可真是痴啊!事到如今,就想着逞勇斗狠,老将军若不是手下留情,你小子,早就被一箭射死啦!”
黄忠微笑望着许褚,频频点头。
许褚一时语塞,挠挠斗大的脑袋,愁眉苦脸。
韩炜又对黄忠说道:“汉升呐!孤听闻你要收个弟子传授刀弓双绝?”
黄忠一听,就知道这是投降的又一大福利。想必是韩炜要替自己做主收了许褚。
急忙笑道:“嘿嘿,不瞒主公,老夫见虎小子练刀的资质奇佳,可刀法却毫无章法可循。与起相斗之间又发现他极其适合修习老夫的刀法,故而起了收徒之心。今番主公若为老夫做主,那可是再好不过啦!”
许褚一听,再次恼羞成怒,伸手点指黄忠:“老匹夫安敢如此?”旋即跪在韩炜面前央求道:“主公,主公万万不可让老匹夫得逞,若今日拜在他的门下,不知他日要如何羞辱末将呢!”
“放肆,好你个许仲康,不可无礼。择日不如撞日,孤意已决,今日就是今日了,你便行拜师礼。来人,速速准备师礼一应物品。”韩炜可不会遂了许褚的愿。
许褚气得捶胸顿足,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