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朱申的身体被月光与阴影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一边明朗亲切,让人心生亲近,另一边冰冷黑暗,水木云看过去只感觉有些害怕。
“走吧,带我去看下商会的详细情况,明天就要去和那些人见一面了吧?”
没有再给水木云胡思乱想的机会,朱申主动开口,说话间已经走出凉亭。
水木云点点头跟上,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换了主次,水木云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以朱申为中心。
水家府邸前后好几进,地方非常大,两人走了半天才从议事堂来到水木云住所。
这里以前就是每一任家主的住所,水家许多重要书据也都放在这里。
“这个是商会的运作手册,以及水家名下所有附属商行的详细情况,你来看一下吧。”
回到住所,水木云拿出几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东西。
朱申打开,就见上面写着不少关于商会的事情,除了内部管理运行方法,还有水家产业的详细情况。
这都是以前记录的情况, 看上去确实吓人,里面每一个附属商行,无一例外都是能在十方星域叫得出名字的。
水家也不愧是能掌控整个六海商会的家族,其底蕴可见一斑。
不过现在嘛,所有情况都变了,恐怕上面大多数的商行和小家族,都已经转投别家。
这也事没有办法的事情,水家势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明天去商会总部,其他几家肯定会拿水家名下产业太少,不足以掌控商会为由发难,我们到时候要怎么办?”
水木云见朱申认真看着竹简,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她的担心,是真的存在,这样的情况让人根本无法放下心来。
“到时候看吧。”
如今朱申也说不出是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来,他对六海商会内部不是太了解,基本上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
因为水木云归来,明天商会总部会有一次碰头,各个家族的负责人都会来,六大家族到时候要商议出最后商会的会长人选。
明天水木云过去,毫无疑问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对于这一点,朱申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从水木云住所归来,朱申闲极无聊便开始在水家到处转了起来,没有事情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打听一下了,他打算从水家下人这里入手,听听看是什么情况。
果然,这个方法很有效果,朱申悄悄来到下人居住的庭院,很快就听到了一些消息。
“你们说我们以后会跟着谁啊,水长老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我们要是还跟着小姐,最后会不会倒霉啊。”
“不会吧,小姐怎么说也是正统继承人,少爷在呢,到时候只要少爷继承了会长职位,我们还愁什么。”
“可就是继承不了啊,其他五大家族都极力想要阻止,小姐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切,那是你们不知道少爷最近的表现。”
这是庭院里几个家丁的闲谈,朱申一字不落全听了进去,在他的视线中,那个人说完后其他几个家丁马上围拢上去,听那个家丁吹嘘。
朱申也在听着,无非就是自己多厉害多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会长云云。
对此,家丁们各执一词,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觉得应该趁早表忠心,去孝敬水长清,有些 又说要留着,肯定能出头。
对此朱申什么都没有说,这些人的想法,始终都只是自己的抉择罢了,很难影响到上层,他真正想听的,是关于六大家族之间的事情。
又听了片刻那些人还是在瞎聊天,朱申也知道大概是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摇摇头便打算离开。
不过在他经过先前和水木云停留的庭院时,却猛然停下脚步。
“过几天就是六海拍卖会,我被管家安排去拍卖会帮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我去做什么啊,管家都没有说,犯了家法就倒霉了。”
这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男的是府上家丁,女的是丫鬟,只不过两人此时在凉亭下你侬我侬,完全忘了去关注四周。
本来对这种情况朱申不会说什么,但是很快那家丁的一句话,就让朱申眼睛眯了起来。
家丁见对方有些担心,一脸无所谓道:“怕什么,反正现在水家人人自顾不暇,没人会注意我们的,而且你不知道这次的拍卖会会来上界的大人物吗。”
“什么大人物?”丫鬟有些疑惑的询问一声。
家丁很快道:“就是上界鼎鼎有名的星域大仙南宫寂,和他的妻子,冰仙子沈芷蓉啊。”
“真的?”那丫鬟将信将疑,面上有了一丝犹豫。
接下来那两人的情况朱申已经懒得去研究了,他只把过段时间有拍卖会,上界的南宫寂和沈芷蓉会下来,悄悄记载了心里。
重生一世,上一世被害于天阴魔谷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经过这么长时间,重新经历如此 多的事情,朱申心里的仇恨,非但没有一丝削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愈发刻骨铭心。
家丁口中仅仅一个名字,就让朱申呼吸急促,面色通红。
他忘不了前世自己多么刻苦的修行,为了一件宝物经历多少风险,正是因为这样,一切都显得缪足珍贵。
当他被陷害,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自己辛劳一世换来的成就。
而让那一切都烟消云散的, 就是家丁口中,那两个来自上界的大人物。
“这么多年不见,都已经成了仙人了么......”
房间里,朱申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实力下降,而有一丝气馁,眼中的腾腾怒火,就是他复仇最大的动力。
当初的一切浮上心头,自己一心一意去珍惜的师妹,有好东西都第一时间交给她,最后却来了一句,早就和师傅在一起了。
而所谓的师傅,呵呵。
朱申想到这一切,脸上就充满嘲讽笑容,他在嘲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