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你们梁家碎嘴!?』
两家几十年的世交就此决裂。
瑟瑟知道后,绞着帕子,有些心虚。
她时常想,或许她真的说得太过分,才让父执辈闹翻天,搞得两家交情毁在她手上。
自三年前溺水后,瑟瑟再也不曾去过魏家,对于魏子胥种种也随着年龄成长日渐淡忘。若真要论起魏子胥在她心中位置,大抵也只是一个邻居大哥罢了,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瑟瑟鲜少与魏子胥交谈,称不上有交情,完全不能理解魏子胥内心是怎么想的?只为了她一句九岁的童言童语就决定要娶她为妻?更别提她十二岁溺水的事了,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印象简直邪气到不行,绝对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她躲他都来不及,怎可能会想嫁给他呢?
但经过魏子胥随口许亲、两家决裂后,瑟瑟反倒对魏子胥在意起来。
偶尔和惜墨一同出门参拜庙宇祈福或赴其他官家千金的邀约,途经魏家时,她总会忍不住掀开轿子帘幕一角,偷觑魏家大宅一眼。她不晓得魏子胥住在哪间房,看了也没用。但她就想再瞧他一眼,说些什么都好。道歉也好。
犹记得那年夏天,魏家已经搬去天津一阵子,北京魏家大宅仅留下一栋偌大的宅子和几名仆役。瑟瑟为了画芙渠姿态,想到了魏家临水楼阁旁的那汪荷塘,与魏家仆役打声招呼,便单独往那走去。
她在荷塘旁徘徊许久,任凭她伸长了手,拿了落在地上的树枝勾,也勾不到最靠近塘畔的荷花。她登上了临水楼阁,趴在砖造的扶手上,指尖就快要碰到那朵粉色盛绽荷花花瓣,却又差了那么一点。
她大胆地将上半身探出,越伏越低,眼看那朵荷花就要到手,却如同戏本子描述的桥段,重心不稳,翻了过去,跌入水塘。
她在水里挣扎着,以为自己死定了。等到魏家看门仆役发现她溺水,她大概早就成为一具浮尸。戏本子里头总会有风流公子搭救佳人戏码,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挑了一个没人在的时间来魏家呢?
就当微腥的浅绿塘水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脑袋瓜里头想着,女孩子溺水会仰躺还是伏趴在水上时,她突然想起了那日一身尚未薙发、白衣如仙的魏子胥,心想,要是死前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
水面拍击声哗啦哗啦响,尽是她的挣扎,就她心中哀叫这会儿可好了,要成仙的人是她了的瞬间,有双强健的手臂由后揽紧了她的胸与腰,将她往水面上抬。她吐了好多水,咳得肺都疼了,才隐约听见了一道清越焦急的嗓音:『瑟瑟,你别挣扎,我抱住你了!别怕!』
那个人重复了这句话好几次,拼命挣扎的瑟瑟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想要转过头看那个人是谁,可是胸口与腰腹让那人牵制得紧,力有未逮。那个人想往塘畔走,才踏了一步便知不妙,那人的脚往下沉,差点带着瑟瑟滑进水中。塘底都是淤泥,若是再多走几步,还没抵达岸边时,两人就沉塘了。
那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哧笑了。靠在瑟瑟的耳边,他温热的呼吸吐纳吹在了瑟瑟颈项上,半是戏谑地说道:『自古以来只有殉情才双双沉塘,我都还没将你压在身下肏,怎就这么倒霉地遇上这戏段子内才会发生的荒唐事?』
瑟瑟这下不用回头也知道在她身后的人是谁了。
就是三年前遇见的仙女姊姊、妖孽男人魏子胥。
『你回京了?』瑟瑟有些惊喜,更多羞赧。她已不是当年懵懂的孩童。如今,她懂得什么叫肏。
几个月前,她瞧家里的婢女神秘兮兮地聚在一处调笑,好奇凑了过去,丫鬟们却神秘兮兮,她娇蛮地将她们手中的戏本子抢了过来,知晓了乱七八糟的男女情事。
『要找我叙旧,等上去再说!』魏子胥笑得灿若夏花,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他看了看临水楼阁离他们不过一臂之距,若他奋力将瑟瑟往上举,瑟瑟应当有办法勾住那扶手往上爬。
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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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魏子胥每向临水楼阁走一步,身形就越往下沉一些。等抵达了临水楼阁墙边时,他的小腿肚已陷入淤泥。
『瑟瑟,我将你往上举,你攀住那扶手,仅有一次机会,知道吗?』魏子胥此时神情依旧平静沉稳,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颀长的手脚隐在天青色绣云纹的对襟长衫旗服下,塘水仅至他的胸口,但马蹄袖吃了水颇为沉重,他没有太多气力一次又一次地举高一个身高矮他一个头半、穿着织绣繁复沉重旗服的小少女。
『嗯。』瑟瑟点点头,随即让魏子胥举了起来。
趁势,瑟瑟慌乱地攀住了红砖扶手,手肘的细皮嫩肉与粗糙的砖面摩擦,令她生疼,可是她不敢放。
『抓紧了,我要推你上去,踩着那个扶手边缘。你自己爬得上去吗?』魏子胥再一次奋力一推,将她推上了扶手。但他的身子因瑟瑟离水少了浮力,两人的重量更沉,又陷入淤泥几分。
『应…应该可以…』呛水而嗓音沙哑的瑟瑟赶忙回答他时,身子已让魏子胥往水面推去。她慌忙捉住了扶手,脚尖踏上了临水楼阁的边缘,双脚淤泥溅得魏子胥满头满脸脏污。
『捉紧,爬上去。』魏子胥撂开手,转而将他的手掌抵在她的脚底,让瑟瑟不至于因淤泥稠滑而失足,终于顺利地攀过了扶手,翻进了临水楼阁。
『子胥哥哥!』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