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心到哪里去了?!”
艾荔和商徵羽都是一惊,刚才只顾着说话,竟然没发现这船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三个人的心情一下焦灼了起来,情况变得越发诡异了。
就算是刚才在划船过程中夏初心掉落到了江中,也会发出声音啊,可是全无征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艾荔强行压制住惶惑的情绪,她一边思索一边平静开口道:“这是幻境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初心是我们几个之中胆子最的,她可能是被‘孤立’了。”
艾荔闭眼感受着,接着说:“这个幻境能蒙蔽五感,但是无法迷惑精神触角。刚才我用精神力检查了周围,能明确的感受到你们三个人的精神力存在。夏初心还在船上,只是我们被幻境蒙蔽了,感受不到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很有可能……”
艾荔的话音还未落,她就在陈佑和商徵羽的面前,凭空消失了。
陈佑和商徵羽两人惶惑地面面相觑,两人都被面前的情况震惊得有点面无血色。
陈佑看着商徵羽,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可能……
这个恐怖的念头仅仅只是和么一闪,竟然倏然间成真了。
商徵羽也从船上消失了。
在这不知边际的水面船上,只剩下了陈佑一人。
陈佑恐慌地探身挥手,想试试能不能触碰到他们,可是除了冰凉的空气,船上什么都没有。
陈佑不安到了极点,他想到要造几台武僧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他伸出左手,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陈佑收回手掌一看,代表着工具箱的蓝色光点,和象征着饕餮的黄色光点,都消失了,两个掌心平平无奇。
陈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恐慌过度袭来之后,突然让陈佑相对平静了一些,像是极寒的情况下,身体营造出温暖的幻觉。
这平静让陈佑又能思考了。
如果说这里是幻境,那么失去自己的特殊能力是理所当然的。
陈佑细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意识到最为重要的是艾荔刚才说的几段话。
自己并没有心灵火种,无法用精神触角去感受周围。
但如果真如同艾荔说说,大家的五感被蒙蔽了陷入幻境的话,其实在真实之中,大家仍同乘一船的,只是现在凭借所有的感受器官,都无法证明这件事了。
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思想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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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佑闭眼沉思了许久。
既然是幻境,那么就肯定有离开的办法。陈佑凭直觉继续推想以及猜测着。
首先,要蒙蔽高等智慧生物的五感,肯定需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所以使坏的对象肯定距离不远,因为依从前艾荔所说,相隔越远,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大。如果相隔太远,陈佑相信如此可怕的五官幻境是不可能实现的,毕竟陈佑是难以被精神力操控的脑质。
其次,什么东西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陈佑非常轻松就猜想到了一个对象:曾经在恶种行星梦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黑王!
陈佑并不知道能运用精神力的极竞生物有多少,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作祟的邪神,也就是极竞生物,十有**是黑王。
那么,黑王在什么地方呢?陈佑的意志由于思考而高度集中,如同削尖了的枪头,不断地去钻研那可能的真相。
陈佑视线下移,停留在了江面。他的结论出来了:
这个幻境是极竞生物(到达地球后被称为邪神)黑王所营造的,它的距离并不远,它就在……
陈佑忽然站起,心中无丝毫无惧地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
哗啦!
陈佑只觉得江水冰凉,他水性不好,但为了破除这个幻境,他豁了出去。
陈佑尝试着往江底潜去,江水显得混沌迷蒙。
在这混沌迷蒙之中,陈佑看到了,两轮沉在江底的红月……
几乎占据了整个江底的一个巨大兽头轮廓缓缓出现在黑暗之中,它的巨大甚至需要陈佑的脑子去转换、理解一下才能明白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陈佑看着那黑暗中的巨型轮廓和两轮江底的红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这一幕,应该会让任何人,都患上深海恐惧症吧……
陈佑强压住了恐惧,拼命提醒自己这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他竟继续朝着那深水中的巨物游去。
陈佑的手脚划动,无比坚定地游去,恐惧没有减轻,但理智却逐步上升。
“你的名字,是黑王!”陈佑的脑海中不断呐喊着,他微妙地感觉到一点:要破除幻境,明确作祟者真名和它的所在,是能起到积极作用的。
在这混混沌沌的水中,陈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深水中的空腔瞬间被水占满的声音。
游着游着,那声音渐渐清晰了,是一种粗哑低沉的笑声。
游着游着,陈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江水中了,他仿佛在空中划动着手脚一般。
陈佑猛然开始坠落,他果然已不在江中,江水已经变成了空气。
陈佑落地后,抬眼看向了黑王。此时它端坐于地平线之外,身躯遮蔽了半个天空。
“陈佑,这是怎样的相逢啊。”
陈佑记得,这个黑王,是个话唠。
“我明明记得,你已经死掉了。”黑王如高高耸立的山峰,一身如夜空般的漆黑,“你们参与的那个可笑的游戏也失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佑大概听出来,黑王并不知道“歧路世界”是怎么回事。自己所跳跃到的这个世界的这个时间线上,自己身亡了、恶种扼杀计划失败了、极竞生物跨越星际出征,不知道它们的宏观战果如何,反正地球是沦陷了,各种可怕的极竞生物殖民地球,被称为了“邪神”。
另外,陈佑从黑王的话语中听出了,它的疑惑背后有着一点点恐慌。
它为什么会怕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死”,身为强大无比的极竞生物为什么要对此如此印象深刻,“明明记得,我已经死掉了”?
莫非,它有点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