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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点扑打着窗棱,窗外烟雨迷蒙。手机端
赵府二楼的卧室里,在家养病的赵建国半躺在床,聚精会神地读书看报。床头的书桌放着一堆报纸,这些都是本周的申城日报。
敌占区的报纸几乎很少提及战事,鬼子倒是满怀希望国人全部忘却那场旷日持久,不堪回首的战争。
整个版面连篇累牍的歌功颂德与粉饰太平,看起来味同嚼蜡。赵建国只是匆匆地扫视一眼,便也不会再看第二遍。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那些有关暗杀和偷袭的新闻报道。
赵建国几乎翻遍了整张报纸的每个角落,才在锋的末尾看到这样一则新闻标题“法租界惊现神秘仇杀,咖啡馆尸体离失踪。”
他刚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往下阅读新闻的具体内容。
“一群黑衣男子携带型号不明的消音手枪,深夜突袭一个老者,案发后迅速带走尸体,至今下落不明……”
赵建国轻轻地念了一段,这样的新闻报道放在夹缝,由于版面受限,连照片或者配图都没有。他只能从“黑衣男子”“消音手枪”等字眼判断凶手和死者的身份,其他更加详细的内容则无法确定。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尤为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他放下报纸,呆呆望着窗外的雨雾出神,耳畔仿佛又想起张大民临走之前的嘱托“你们还没有完成任务,记得赶快行动,不要耽误大事。”
赵建国不禁摇头苦笑,他怎么可能完成这个并不明朗的任务?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几乎无路可循,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二哥,下雨啦!又要下雨啦!这该死的阴雨下个没完没了。”
忽然,门外传来赵月娥的大呼小叫。人还未至,她走路时,鞋子拖地的声音已经向卧室这边响了过来。
赵建国的脸泛起一丝从容的笑意,他大声地喊道“如果雨停了,你想去干什么?风雨雷电,电闪雷鸣乃是自然现象。”
赵月娥娇小可爱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赵建国的卧室门口,她煞有介事地想了几秒钟,突然开口惊叫道“雨停啦,该死的阴雨又停了。”
那口气让人觉得申城好像已经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雨终于消停了一样令人感到高兴万分。赵建国忘乎所以地傻笑着,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烦恼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妹妹赵月娥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踱步。她一边来回走动,一边高兴地跟赵建国抱怨“二哥,好无聊啊?我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
赵建国语重心长地地叫道“小妹啊,既然你那么有空,为什么不去看老爸呢?说不定,他又在偷偷地抽你隐藏的那根雪茄……”
“老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根本不让我靠近。”赵月娥饶有兴致地如数家珍,“书房门口高挂一块镶金戴玉的牌匾,书静心庵,下边刻着君子勿进。他还不厌其烦地使用英法日三种字写着非常勿扰,好像咱家有很多人吵醒他一样。”
赵建国纳闷地感叹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老爸读书。”
“次装修时,他把很多永远不看会的古书搬进书房里…因为他跑到刘伯伯的书房参加回来后,大发感慨,说等人都看书学习。”
赵月娥说得津津有味,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事情。赵建国一个劲儿地咧嘴傻笑,别以为鼻孔插两根葱,自己是大象了。
赵月娥百无聊赖地叫道“二哥,我还是道厨房做饭给你吃好了。”
赵建国挣扎着爬起来,开口阻拦道“别去,不要去!只要你拿起菜刀,老爸会把我打晕。求求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赵月娥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戏谑“次他又不是故意打你,你不知道他回头看到你摔倒时,急得眼睛都直了。我想他一定很后悔。”
赵建国嬉皮笑脸地叫道“呵呵,你不要想得那么天真!我倒是觉得老爸不想让我丢脸而故意整我。”
没想到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语,顿时激发了赵月娥的忽闪的灵光,她狡黠地笑问“二哥,那你想不想到外面去丢人现眼呢?”
赵建国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一座而起,恍然大悟地反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啰?”
赵月娥脸露出惊喜的神情,“不是,只是到外面的院子里散散步,淋淋雨,走一走,看一看……哦,不对!老爸曾经说过,咱们时候等人,外面的院子应该叫做御花园。”
“可是我没衣服穿,怎么出门见人,你……”
赵建国的身只穿着件紫红色的睡衣,连这身睡衣也不是他的东西。平时很少出门的赵月娥似乎也不需要特别的梳妆打扮。
“你不知道其实我有很多衣服,可惜你穿不了。不过,你可以穿大哥赵建民的衣服。反正也又不在家,留着也没用。要是老爸听见这样说话又会把你打晕,然后踩在你身说,真正的等人不愁没衣服穿,只考虑穿什么衣服好看。”
说完,赵月娥立刻打开大哥赵建民的衣柜,一股脑儿地翻出一大堆衣服放在堆在赵建国的身。有皮衣,毛衣,有t恤,有衬衫,也有西装,都是当代所穿的时装。
赵建国静静地看着,作为一个多年挣扎在温饱线的贫困人口,这种富有让他感到非常奢侈和头晕目眩。
赵建国换大哥的衣服,跟着赵月娥出去时,只见管家赵得钱正从外面走了回来,他身穿一件青布长衫,手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赵得钱沉默寡言,见到他们也不知招呼,像雨地里一条阴郁的泥鳅。赵月娥大声喊到“赵叔!”
赵得钱的脸颊随即绽开两条纹路,那算是笑容“二少爷、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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