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田商务车上,梅安宁眯缝着双眼,坐在前排副驾驶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眼镜,道“梅总编,今天晚上去安平县什么事,赶的这么急。”
梅安宁听后道“大事,小王你开好车,小李,你在车上眯一会,说不定明天早上我们一采访,你们两个就赶紧赶回来,争取将稿子第一时间发出去。”
小王名叫王存劳,小李名叫李洪基,是新注入南云日报社的新鲜血液,不过两个人虽然都是新鲜血液,但是,他们笔力犀利,是难得的新闻人才,平时也得到梅安宁的器重,所以这次梅安宁来沟石乡就将他们两个人带在身边。
经过一晚上的长途奔驰,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梅安宁的小车出现在沟石乡政府的外面。
梅安宁是干新闻工作出身,所以,他没有让车直接进乡政府,而是将车停在乡政府的外面,让小王和小李两个人呆在车上,自己则直接去乡长办公室。
此时已经八点钟,乡镇府所有想吃早饭的人都起来吃饭,这时候,梅安宁走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面前道“你好同志,请问你们的刘浩冰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这个女职工看了看眼前这个半百的老头子找刘浩冰,和气的道“我们刘乡长在二楼的最西边的办公室,从这里上去,一拐就到。”
梅安宁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梅安宁快速的按着女人指的路线奔驰而去,走到刘浩冰办公室门前,上前敲了敲门,此时的刘浩冰刚洗罢脸,正准备去吃饭,虽然昨天晚上在班子会上受了气,但是要干的事情自己还得干,该对抗的势力还得对抗。
这时候听见敲门声,刘浩冰喊道“进来!”
梅安宁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浩冰惊呆了,没有想到老朋友梅安宁能从天而降,他昨天晚上给梅安宁打电话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可是现在梅安宁已经到了乡政府,刘浩冰明白了,肯定是自己打电话后,梅安宁连夜赶来沟石乡的,这个老朋友太给力了。
刘浩冰猛的走到梅安宁面前,道“梅总编,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说完紧紧的握住梅安宁的双手。
梅安宁虽然疲惫,但是看见刘浩冰后,精神立马恢复,道“刘镇长,不!现在应该叫刘乡长。”
刘浩冰听后道“梅总编,我在你面前可不是什么乡长镇长,你就和在南云一样,叫我浩冰,我们可是忘年交啊。”
梅安宁笑道“是啊,我们是忘年交。”
刘浩冰看着手里的饭碗道“梅总编,还没吃饭呢吧,我们灶上的伙食经过改良后,不错,我带你去吃饭。”
梅安宁听后摇摇头道“刘乡长,不吃了。还是先干活,干完活在外面随便吃点,再说,你要报道的事情非常有时效性和隐秘性,你不想这件事还没报道就被弄的沸沸扬扬吧。”
刘浩冰听后点点头,觉得梅安宁不亏是南云日报社的总编,想事情就是比自己周全,想到这里道“梅总编,那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出去吃。”
梅安宁点点头道“我们出去吃。”
就这样,刘浩冰将梅安宁引出乡政府,看见外面的车子,他朝车子走去,和里面的小王和小李握手,表示感谢。
刘浩冰带着梅安宁和小李、小王二人在沟石乡的羊肉馆每人吃了一碗羊肉,喝了一碗羊汤,朝着席家村小学奔去,不过,当羊肉馆的老板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沟石乡新上任的乡长的时候,还特意还多加了几片肉,最后刘浩冰结账的时候,羊肉馆的老板坚决不要,说,乡政府吃饭从来都是记账,刘浩冰是乡长,来他这里吃饭,怎么能要钱呢。
最后刘浩冰无奈之下,扔下钱就上了车。
在车上,刘浩冰将席家村的具体情况和自己就任沟石乡乡长以后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梅安宁听后非常愤怒,他没有想到沟石乡群众生活如此艰苦,而这里党政领导竟然如此大胆。他立刻答应刘浩冰,自己一定严肃对待此事,一定要将此事尽快的曝光。
汽车行了大约一个小时,走进了破旧的席家村小学,塌了的教室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只是学生将散乱在周围的垃圾打扫干净了,刘浩冰看着这一片废墟,心里真正发疼,孩子是早上初升的太阳,是国家的希望,既然是太阳和希望,那就要刻意的爱护和保护,可是,他们连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能谈得上其它吗?就在这片废墟下,一个孩子失去了生命,许多的孩子受了伤,有的现在还在医院里呆着。
这时候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问道“请问你们是?”
刘浩冰看着这个美丽的倩影,忽然想起,她就是受伤那些孩子的班主任侯绿老师。
刘浩冰走上前去,道“侯老师。”
侯绿那天见过刘浩冰,也觉得有点眼熟,最后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说他是沟石乡来的新乡长,想到这里道“刘乡长,是你啊!”侯绿看着刘浩冰,赶紧上前打招呼。她知道,那天要不是刘浩冰,不知道那天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说不定死的就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很多,所以此时侯绿的心里对刘浩冰更多的是感激。
刘浩冰道“侯老师,这个教室倒塌了,孩子现在在那个教室上课啊?”
侯绿道“刘乡长,这个教室里的孩子都是二年级的学生,现在没有多余的教室,我们就将二年级和一年级的孩子混在一起教书。”
刘浩冰听后诧异的道“侯老师,这样孩子能静心的学习吗?”
侯绿听后,脸上的神色很悲伤,道“是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乡政府对县上领导的每一次招待都要花那么多的钱,可是,谁管孩子,他们那么可怜”
侯绿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流下泪水,她是这里孩子的老师,这里的所有学生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可是,她只是一个支援大西北的教师,能怎么办,为了此事,自己多少次去县教育局,毫无结果,多少次去乡政府毫无结果。最后还是出事了,孩子受伤如此多,还死了一个,他们还是那么小,就要遭受如此的伤害,真是太残忍了,她恨极了政府那些官员,现在对刘浩冰好脸色,是因为刘浩冰帮助了那些孩子。
刘浩冰走到侯绿面前,道“侯老师,是我们政府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们这些老师,看着这些孩子和你们这些老师的生活条件,我刘浩冰很伤心,我向您保证,只要我还任沟石乡的乡长,我一定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侯绿听到刘浩冰的话,并没有显得很激动,道“刘乡长,只要是稍微有良知的官员,见到这种情况都会义愤填膺,可是,我从来没有见一个官员这样过,我见到的那些官员,都是像刘乡长刚才说的那样好听,可是,说过之后,他们就忘了,反正他们的子女也不用来这里上学”
侯绿的话音一落,刘浩冰的一张脸变得通红,刘浩冰从侯绿的语言中听出,侯绿因为此事找过很多的领导,领导表面都答应,但是答应后,都遥遥无期的等下去,不会解决任何问题,最后导致孩子还住在破烂的教室里,最后竟然出了人命,这个年轻的乡长现在还是这种骗人的态度,如何让人相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教室倒塌已经过了三四天了,政府应该给个说法了,至少,也要来学校看一看,和学校的老师商量一下如何解决问题,可是,等了好久,就等来一个秦乡长,他来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说什么天灾人祸,奶奶的!简直一帮官油子,官话说惯了,现在教室塌了,出了人命,还有受伤的学生,他们还不从自身主观找原因,竟然从客观找原因。
南云日报社总编梅安宁看见这位女老师对刘浩冰的态度并不是太好,他走到侯绿面前道“侯老师,发生这么大的事,作为一个老师,你的内心肯定是痛苦的,我知道,老师都将自己教的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不过我今天告诉你,刘乡长是个好官,他今天找我们来,就是为了帮助这些孩子。”
侯绿这时候才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梅安宁、小王和小李。
“您是?”
刘浩冰这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赶紧对侯绿道“这位是南云日报社的总编梅安宁梅老师,侯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些官员我也很痛恨,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学校倒塌的事情,我已经去找县长梁宏达同志汇报过了,可是,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就找来南云日报社的媒总编和两位记者,准备曝光此事,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更多的上级官员知道此事,为了这些孩子,我别无他法,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
侯绿听到此话,紧张的道“刘乡长,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