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境安!”
真相赫然摆在眼前,顾凡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陆境安竟然是红色组织的人。
察觉到顾凡的语气低落,陆境安眸子里反倒漾开一丝笑意“道不同不相为谋,人生短短百十年,我只不过选择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别怕,我留了后手。”
陆境安说得轻描淡写,顾凡心里却并不乐观。
码头的事像是无关紧要插曲,并未对生活带来任何影响,陆境安依旧在华海滩如鱼得水,大烟的贩运也仍在继续。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隔三个多月,九月中旬之时,东瀛炮轰奉天北大营,东北战事彻底爆发!
“军火已经完全到位,金陵方面也发声支援,还有英法美的遏止,张宗林只要精明些,就能守住!”陆境安缓缓在书房踱着步,神色凝重中夹杂着缕缕笑意。
顾凡趴在书桌上,两手拖着下巴,困乏的眯了眯眼“既然如此,一天一夜未眠的五爷,您老人家休息会吧!”
“犯困了?”陆境安目光柔和的看向顾凡,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何必陪着我一起,如今我与张宗林暗中合作,心里总牵挂着,他若能逼退东瀛,于我而言就是莫大的帮助。”
“那我先去睡了。”
顾凡实在熬不住了,男主的东北是绝对守得住的,偏偏陆境安这傻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研究了一晚上的地图,还做出了一系列抵制东瀛货的章程。
胡乱摆了摆手,顾凡揉了揉眼起身,晃悠着往外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陆境安又开始忙碌,东北战事爆发后,几乎全国哗然,华海商业界很快做出了“抵制东瀛货”的决定。
就在这关键时刻,金陵方面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金陵总司令部训令机关要员,不得参与反东瀛团体,还意图与东瀛谈判,以求和解。
消息传出,就像一锅热油上,浇了一盆冷水。
“糊涂!简直糊涂!东瀛人都逼到家里来了,还整日想着谈判谈判,江大总统私下还说,攘外必先安内,他那又是哪门子的安内法!”
“浩然,噤声!”瞧着友人激愤的神色,陆境安轻叹了声道“此话你可别在外头讲,金陵特务机关的人员,可是无处不在的。”
“外头哪敢说,胡家的事情你可有听说,胡家那位留洋回国的千金,给了何忠做四姨太,华海不少青年俊彦,泪洒黄浦江啊!”钟浩然大拍了下掌,说着惋惜的话,语气却夹杂着幸灾乐祸。
陆境安点点头“何忠下了帖子,就在今晚,府上设宴。”
“我也是收到了,不如同去?”
钟浩然是管家钟伯的远房侄子,乃华海滩有名的新派人物,自然也收到了帖子,见陆境安似是有前往的意向,立马说道。
陆境安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需要从何忠处,探探口风。
傍晚时分,三人一道前往何忠府上。
华海市警察局局长设宴,又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就算原本打算推辞的人,斟酌之后也都赴宴到来。
来赴宴,自然不能空手而来,钟浩然瞧着流水般递上去的锦盒,顿时揶揄道“何忠今日,怕是大发一笔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