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行至近郊,见前面冠盖鼎盛,暗道莫非是父王亲至,自觉不妥,天下间哪有父亲出城迎接儿子的道理?忙携着妻子下车步行拜见。
燕丹携妻子行到近前,才觉得不对,仔细一看,打得居然是雁春君的旗号,心中暗怒论亲,你是父王的叔叔,我的叔公,辈分自然是最高的,可是论礼,燕王至高无上,你岂能随意使用大王的车驾,我是燕国王储,地位尊贵在你之上,你就这般静坐等我拜见?
燕丹也不近前,行了个见长辈的礼节,然后就发问道“撵上坐得可是大王?”大将军晏懿一向趋炎附势,对雁春君更是又敬又怕,较之燕王还胜几分,连忙上前道“太子殿下,您离国久了,怎么连雁春君的旗号也不认得了?”
燕丹大声回道“丹不知其国,但知其礼,王驾在此,非王叔也。”意思是我之前带着妻子一通小跑,是以为父王来了,可不是来见你的,论礼,你该来拜见我。
雁春君在撵上一听,哟呵,小子还没进城,就给你大爷来下马威了?果然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今天就这样了,以后还不得把我给吃了?只是眼下确实是雁春君理亏,以前在燕国一手遮天,随心所欲惯了,别说是燕王座驾了,瞧见王宫里漂亮的宫女,那也是想上就上,大王都不说什么,何况这王驾本就是大王赏赐的。
只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太傅鞠武又在一旁,自己确实礼亏,雁春君实在不愿第一日就发难,当下撩起帘来,下撵致歉道“燕王可怜老夫老朽,这才赏赐王撵出行,太子殿下”。雁春君话还没说完,又叫他瞧见了焱妃,登时连话都说不全了。
雁春君除了穷奢极欲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极为好色,在燕国几乎是无人不知。只要是叫他看上的女子,必然是先赐一杯美酒,而且越是美丽无双,所赐之酒越是珍贵,如此附庸风雅,又是虚伪又是无耻。此刻见了焱妃,端庄艳丽,哪里还想得到其他,心中暗道以前的女子加起来都及不过眼前这一位的万一,非得把府中珍藏的美酒都拿出来不可。
燕丹见雁春君如此无礼,心中不由大怒,将妻子挡在身后,说道“这是太子妃。”说是介绍,倒遮得严严实实,不愿叫他再看见一点。雁春君听说是太子妃,心中暗叫可惜,如此女子,倒叫燕丹得了去。他也不想想自己脑满肠肥,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允文允武,有什么可惜的。
雁春君在这里可惜,却不知道已经惹恼了另一位女中豪杰。焱妃初时见雁春君如此盛气凌人,心中已经隐有杀意,心道你一个臣子也敢在我的丹面前摆谱,后来雁春君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好色模样,焱妃心中杀意更是大增,从来只允许我的丹欣赏我的容貌,你这老东西也敢放肆,我要不是怀了孩子,不便动手,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命,抠出你的眼珠子来!
焱妃这边正想着如何叫他生不如死。转念一想,要等自己生了孩子,再悉心照顾,等有空了还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呢,哪里等得了那么久?刚刚不是收了个小弟吗?等他来了燕国,就叫他去办这件事儿,虽然没有亲自动手爽快,但到底是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还帮丹扫除了障碍,这么一想,我果然是丹的贤内助,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呢。
雁春君可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在东君大人的手上进入倒计时了,此刻还在暗自惋惜,忽然间眼角一瞥,瞧见背后车帘间隐隐有身影闪过,虽然没瞧见面容,估摸着身段也是一个美人,而且这种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感觉最是刺激男人的心理。
雁春君估计是太子的随从侍女,暗道太子妃我不能下手,要你几个侍女总是可以的吧,而且你出趟远门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也没给我这做叔叔的带什么礼物,不得孝敬一下吗?于是试探着问道“刚才见车后隐有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还请太子殿下引荐一下。”
燕丹要不是王族子弟,有良好的修养,只怕也要当场暴起杀人了。这个男人一点进退都不知道,先前失礼是其一,这会儿又明目张胆的打起自己身边人的主意了。燕丹怒极,也不答话,直言道“叔公,太子妃舟车劳顿,又怀有身孕,不便再此久立,丹久未归府,家里还需收拾,还是要早日进城,安排休息。明日一早要去拜见父王,不好精神萎靡不振。”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雁春君,你挡路了,麻利儿地闪开,我和老婆要去睡觉休息了。
雁春君嘴都气歪了,他在燕国一向是骄横惯了,目无余子,王族公卿在它面前也是战战兢兢,哪成想今日受此羞辱?心中暗道好!好!今日让你得意一时,明天就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那小美人你拦着不让见,我还偏偏要弄到手!
雁春君当即让开,燕丹扶了妻子上车,也不告辞,驾车进了城。雁春君冷眼见车驾驶进城里,眼神里满是杀意!太傅鞠武随着燕丹走了,他是燕丹的师傅,历来与雁春君不和,此时当然有要事相商。雁春君回头看时,大将军晏懿倒是乖乖地待在跟前。
雁春君责问道“你不去护卫太子殿下,怎么还在这里?”晏懿赶紧回道“大人才是燕国的中流砥柱,您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岂是区区的太子丹可比?”雁春君这才转了笑脸。晏懿在心中暗骂道我也想去,可燕国谁不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而且也不像太傅那样有本事,改换门庭哪有那么容易?
雁春君倒是不知道这些,刚刚叫两个绝色美人刺激了一下,此时倒是心痒难耐了,吩咐晏懿道“快!去找两个姿色上好的过来。”这两人如何狼狈为奸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