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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战争的气息
    典庆、赵伍既然打过,也算宾主相宜,于是一起去用早餐,梅三娘今日也少有的陪着一起吃,典庆心情自然是是大好。

    几人正其乐融融,忽然城外传来了喊杀之声,并有金鼓之声。看来秦军是吃罢了早饭,要整军强攻大梁城了。赵伍心中很是不爽,连早饭都不让人安安心心的吃完,还有没有基本的道德素养!

    实际上虽然分属两国,城内城外吃早饭的时间还是差不多的。只是刚才这么一通折腾乱打,把饭点给错过去了,才出现这种情况。人家秦军军法制定详尽规范,什么时候吃早饭都是有规定的,怎么能为你赵伍开后门呢?

    不多时,有披甲门弟子飞奔过来,禀报道“秦军整队,就要攻城了!”典庆立刻把手中的饼扔掉,对师弟道“取我兵器来。”典庆的两柄短斧昨日在战场上扔出去,险些要了秦军主帅王贲的小命,但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典庆早就预先定做了好几柄。当即有四名弟子跑出去,不一会儿两人一组,各抬过来一柄,典庆两手轻巧拿了,又别在背后,对赵伍道“兄弟先吃着,我得去保卫大梁城了。”

    赵伍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塞进去,又揣了两块在怀里,请缨道“大哥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弟愿意跟你一起杀敌。”典庆看了看赵伍,身上穿着麻布的衣服,脚上穿着布鞋,摇了摇头道“兄弟是披甲门的客人,断没有让你动手的道理。而且你身无片甲,不比我们练就硬功,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往往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赵伍道“大哥不必为小弟担心,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自保的功夫还是有的。而且主人家有难,让做客人的在旁边干看着,哪有这样的道理?”典庆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梅三娘对此事本有异议,但是大战在即,恐怕伤了士气,只能无语,看着他们走了。

    典庆在路上对赵伍道“大梁守将叫魏其,和我师父一样也是魏武卒出身。虽然不是名震天下的名将,到底是老行伍,野战不是王贲对手,守大梁城还是绰绰有余。”赵伍点了点头,瞧见路旁又烧尽的锅灰,跑过去那手蹭了一层,糊在脸上,又取了一条黑巾围在脸上。

    典庆看得大惑不解,赵伍解释道“大哥勿怪,小弟我以前还干过一些间谍的事情,以后可能还要干,不得不谨慎一些。”典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旁边倒有一个背着一双短戟的披甲门弟子道“男子汉上阵杀敌,还要藏头藏尾的,真是不爽快,估计上了城头也不顶什么用。”

    典庆看了那师弟一眼,赵伍却是笑笑,也不反驳,问典庆道“大哥,咱们是要上城头杀敌吗?”典庆摇了摇头,道“如此就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魏将军把披甲门弟子和剩余的魏武卒编在一起,由我统领,在南城附近待命,若是有秦军杀上城头,就由我带兵把他们干下去。”赵伍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典庆又补充道“不过如此一来,我距离北城就最远了。因为北城是王城之所在,也是秦军进攻的重点,但是王城不允许从中穿插,我若是守在北边,难以兼顾其余城墙。所以我想另派一支队伍就驻守在北城下,你也跟着这一只队伍,如何?”赵伍拱手道“领命!”

    典庆一行人到了中军,拜见了守城的统帅魏其。魏其的确是一个老行伍了,须发皆白,尤自神采奕奕。赵伍看着他,想到从来都是胜者王侯,哪有人会提到被破城的将领呢。只是将士们保家卫国,又不是为了青史留名,不过是尽武人的本分罢了。赵伍于是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敬这位无名的守城将军。

    魏其倒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卒跟他如何行礼,就算这个人如何拿黑巾包面也一样。典庆和魏其说过话,就退出来分兵。北城虽只有一面,混编的精锐去北城的人马占了却有二分之一。大抵是王城之所在,又没有典庆在,是以分得多了。

    叫赵伍吃惊地是,这一队领头的却是拿双戟的汉子。赵伍这时候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位大哥也是一身的腱子肉,恐怕横练的功夫也不会差。这一只队伍跑步到了北面城墙下,秦军还未攻城,他们自然也没有用武之地,于是自在城下歇了。

    赵伍乘机过去跟这位顶头上司套近乎,“不知道师兄如何称呼?”汉子瞧了瞧他,虽然看不上这小子蒙面,但为外邦人,愿意一同保卫大梁,也不好苛求太甚,于是回道“我叫典韦。”赵伍退后了几步,又仔细瞧了瞧他,再看看他身后的一双大戟,试探着问道“师兄的兵器有八十斤吗?”典韦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答道“没有!但是我正在努力练功,早晚有一天会达到那个地步的。”

    赵伍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师兄跟典庆大哥”典韦很不开心,这小子怎么尽问些让他感到不快的事情,还是答道“我是大哥在街头收养的,本来没有名字,后来跟了大哥的姓。”赵伍嗯了一声,张嘴还要问,典庆却不耐烦了,“你到底是来杀敌的,还是帮助守城的?怎么就这些事情问个没完?”

    赵伍见典韦发了火,也不再问了,当即退下,却去拿眼打量城防。大梁城高池深,北面王城之所在,更是重中之重,足有数丈之高,想来城外的护城河也是宽阔无比,城里守将也是士气高昂,粮草充足,这种情况下秦军想要强攻破城,只怕是困难无比。大梁毕竟不比寻常城池,此城若下,魏国可是真的亡了,这时候的国人还是很有骨气和羞耻感的,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死守了。

    赵伍瞧着周围人员调动,兵马呼喝,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战争气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本是赵国人,此刻却在守卫魏国的都城,这是怎样的一种国际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