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现在停下,恐怕会让叛军步兵进逼我军方针啊?”听到王駋的话,身边的将校不由愣了身,如今那战马已然是全力奔驰,如果现在停下来,势必就会将所积攒起来的冲击力全部化作飞灰,这可是骑兵最有力的wu qi,若是没有了这冲击力,骑兵也只不过是一群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对于王駋这样的命令,将校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可他的这句话却彻底惹怒了王駋,在战场之上,只允许有一个声音,任何人的反对,都会给战争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王駋抽出马鞭便重重的打在了那将校的身上,嘴中冷冷的说道:“快让骑兵停下!若是耽误了军阵,一切责任由我来付。”
王駋的这一下可谓是使出了全力,那将校身上只是穿了一件皮革做的衣服而已,又哪里抵挡的了王駋的全力一击,只一下的功夫,那件皮衣便破开了一条裂缝,里面汩汩流出鲜血来,可将校却不敢多说什么,骑着马便挥舞起了手中的军旗,底下的战鼓之阵接到命令立刻开始鼓奏起骑兵停止进攻的命令,很快的,远处那一队队骑兵开始停了下来,不过因为命令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所以许多战马都摔倒在了一起,大约有上百人直接掉在了马下,生死不知,这一幕看得王駋和身边的将领心惊肉跳,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看向王駋,这上百人可以说就算没死,也得残废,而这些都是王駋的命令造成的,他们此刻虽然不敢多说什么,可对于王駋统治他们的合法性,不由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作为士兵,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至关重要,一支庞大的军队交到一个昏庸的将领手上,那么再多的军队也只不过是一团拼凑起来的棉花而已,不会有丝毫的战斗力,而一个英明的统帅,即便只有一个营的部队,也能够把他们糅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作战的团体,从严丝合缝的墙壁中撕出一个裂缝来战胜对手,而现在在众人的眼中,王駋的形象显然是在往昏庸将领的方向再走。
其实按理来说,仅仅这么一百多个人的负伤,属下一般来讲并不会就不信任自己的统帅,之所以会如此,这其实也是狄青的问题,因为在这场叛乱之前,宋朝部署在海外殖民地上的部队,最多就是一个殖民地一个将军统治上面所有的军队,各个殖民地之间的军队并没有相互统属的关系,所有军队都听命于当地的总督和朝廷的枢密院,这在he ping年代自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毕竟少一层行政机构,就能减少许多位置,而减少的位置便能减少每年的军费开支,这对于宋朝来说自然是有利的。
可是随着这场席卷大部分殖民地的叛乱开始之后,单个的殖民地显然不能应付整个局势,便需要朝廷来对现有的军队做一个整合,将军队不再按照殖民地的概念来划分,而是做一个军区的状态,也就是说要建立一个更大范围的军队管辖概念,在这个时候,放在朝廷中枢大佬们面前的就有两条路了,第一条是就地选择优秀的将领成为周围几个殖民地的统帅,第二条则是由朝廷从本土认命将领成为新的统帅到当地去复命,这便是摆在徐清等ren mian前的两条路。
第一条路相对来说整合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毕竟这些当地的将领少则有两三年的当地带兵经验,多的则是由五六年的带兵经验了,对于当地的情况十分熟悉,各个组织、部落势力的大小也都十分清楚,从其中选择优秀的人成为将军,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面对这个选择,狄青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在他看来,若是在当地的几个将军中选拔出一个人作为所有人的统帅,第一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服,毕竟大家都是将军,凭什么你就要比我强?这种心理很容易在战争中错失良机,导致统帅在控制兵马时出现大问题,再来这些将军或多或少都在当地有了一些势力,若是让他们再成为统帅,那么这些地方就相当于成为了一个个独立的小王国,毕竟天高皇帝远,若是打败了叛军,这些人说不定就会变成新的叛贼,只不过名义上服从宋朝的统治而已,这样的状态注定不是宋朝想要的。
因为在战争结束以后,收回兵权的宋庭已经准备开始逐步接管殖民地上的军队,将军也不再听从殖民总督的命令,而是只听命于枢密院,为了做到这一点,每一个将军在一处殖民地上不得超过三年的时间,这已经是宋朝核心领导人之间共同的决定了,若是让其中之一成为了统帅,携带着赫赫军功,到时候想要把军权从他们手上拿回来,难于登天,所以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扩张威权,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把军权从这些人手中收回来。
所以第一条路,宋朝注定不会走,剩下的也只有一条路了,虽然第二条路是从国内选一个人去当地平叛,他或许会因为不熟悉地形、各方势力情况等出现一些差错,可这些差错总好过养虎为患来得好,再说就算他不懂当地的事务,朝廷也完全可以给他派一个顾问团让他来参考吗,这样一来,虽然牺牲的人有可能要比当地将军的统率要来得多,可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却要安全许多,毕竟战场上多死几个人,总好过这些将军们割地称王,面对无穷无尽的剿匪要死的少。
依照这样一个理念,最终宋庭尊重了狄青的想法,选择了后者,而王駋便是那个被派往旁遮普等九大殖民地的统率,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宋朝的燕云十六州任怀化大将军,正三品,管理燕云十六州所有兵马,而现在则被认命为征西大将军,负责管理此处,掌管整个殖民地的所有兵马,这也难怪当地的将校面对他的命令会有所迟疑了,毕竟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王駋的厉害,只知道他是本土来的将领,除此之外,对于王駋的认识也只是他的简历而已。
可简历终究只是简历而已,没有亲眼见过王駋的行军步法,任谁也不会放心一个陌生人来带领自己走向战场,毕竟这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事情,若是此次征讨拉瓦尔品第失败,要死的可不是王駋一个,而是他们全部人都要被扭送到汴京砍头的,这也由不得他们不紧张了。
可就在众人怀疑王駋是不是一个靠走hou men进入军队的人时,远方拉瓦尔品第北门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之声,众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整个骑兵部队的最前方炸成了一片,地上的泥土翻飞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厌恶,huang se的山土一下子冲上几十米高的天空,形成一个灰huang se的柱子,看上去十分吓人。
“这是,地雷?”周围的将校看着那今天的爆破之声,惊讶的说道,对于地雷他们并不陌生,这种工具制造起来也非常的简单,尤其是这种引线地雷,只需要有一定的军工生产经验,即便是一个工人也能轻易造出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拉瓦尔品第的叛军竟然能够造出如此数量的地雷埋藏在整个北门之外,面积之大让人震惊,同时还做了十分巧妙的掩护,所有人中,竟然只有王駋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这才没有让整个骑兵部队报废,可即便如此,五千人的骑兵部队,也有大约七八百人埋藏在了黄沙之下,半残的战马嗷嗷直叫,鲜血混合在泥土之中,将松散的泥沙变成了一团团的血泥,四分五裂的焦臭尸体遍布整个布雷区,其形状之可怖,犹如地狱一般。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刚才拒绝了王駋的命令,到底会死多少人,而若是丧失了这五千名骑兵,想从其他地方调集如此数量的骑兵,从时间上来说是根本来不及的,到时候步兵就会推进到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如此一来,步兵将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而现在,虽然损失了数百名精锐的骑兵,可骑兵大部依旧保存,凭借着这部分的骑兵部队,依旧能够把拉瓦尔品第叛军撕出一个口子来,此时王駋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新的命令。
“命令左右两部骑兵,立刻向敌军步兵发起冲锋,以捣毁火炮作为第一目标,记住,不要与敌军步兵进行缠斗,只要捣毁火炮,骑兵便可以从左右两翼撤退。”王駋的命令十分坚决,也非常的英明,对于宋朝的火枪兵来说,拉瓦尔品第叛军的步兵并不可怕,唯一让人害怕的便是那上千门的大炮,只要捣毁了他们,那么凭借着四五百米的距离优势,拉瓦尔品第的步兵叛军根本不可能对宋军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那些步兵如何,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够捣毁炮兵部队,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这一次接到命令的将校们没再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便将命令传达了下去,只不过将校们站在远处的演舞台上可以淡定从容,可是刚刚才遭遇过地雷轰击的骑兵们可没有那么容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尤其是骑士们胯下的战马,此时不停的在原地打转,还有不少的马受了惊吓开始四处乱跑,骑士们也是吓得不行,眼看着前面的战友突然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块,这种打击对于他们来说,也非常的大,所以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他们并没有直接向着拉瓦尔品第的叛军冲去,而是先控制起了自己的战马。
不过这些军队终究是精锐部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们立刻应用纯熟的御马技术将自己胯下的战马控制在了手中的缰绳上,从命令下达到众人恢复列队,重新向着拉瓦尔品第叛军发起冲锋,总共运用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个速度已然不算慢了,甚至称得上是迅速了,若是让当地的附庸军来,起码得五分钟才行,可是这样的速度在战场上却是十分巨大的危险,两分钟的时间,足够让步兵们带着小炮走六七百米左右的距离,而从北门到宋军的步兵方阵,距离也不过只有一千四百米左右,这么一点时间,已然够他们将大炮运送到射击宋军的射程范围之内了,等到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拉瓦尔品第的步兵们已然开始扎下了方针,一杆杆长枪开始列队,运送炮火的车子开始向着步兵方阵瞄准,直到这时,宋军的骑兵才总算找到了方向,开始向着步兵方阵发起冲锋,可这个时候,面对已经扎下长枪的拉瓦尔品第叛军来说,杀伤力自然是大打折扣了。
这一下看得王駋很是着急,此时宋军北门的炮火还在冷却之中,而其他城门的炮火并不能运送过来,拉瓦尔品第的骑兵则在向着宋军的步兵方阵进行猛攻,拉瓦尔品第的炮兵方阵则在步兵的保护下,此时发动冲锋,无疑会让骑兵的死亡率提高许多倍,更为重要的是,这支骑兵可是全部由宋人组建起来的骑兵,每死一个都需要支付一大笔赔偿金,五千个人,王駋简直不敢想象这个消息传回到国内会不会把徐清大人给气死,可此时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王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骑兵向着步兵方阵冲杀而去,此时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这一次冲杀的结果。
也在此时,拉瓦尔品第的骑兵已经冲锋到了宋朝火枪兵的的面前,可却迟迟没有对宋朝火枪兵发动射击,直到宋朝军官忍受不住,将火枪兵撤了下来,用长枪兵顶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不撤,那么火枪兵将会直接遭到骑兵的正面进攻,这完全等于是自杀,所以他只能把长枪兵派到前面来,以防止骑兵的冲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