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立马站了起来，双手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一声不吭，一脸郁闷样儿。

    袁青朝宋金走过来，忙里偷闲地看看宋金脑袋上的肿包，安慰道：“再送两道菜上桌，就凑满十大碗了！等人们吃饱喝足了，咱们就能吃饭了！宋金，如果脑袋不疼了，就帮忙扫地，等会儿用肉片儿奖赏你！”

    “姐夫，真的吗？”宋金可怜兮兮地问，泪光闪闪的眼里含着期盼。

    “姐夫不骗你！”袁青爽快地回答，然后从宋白的手中接过热腾腾的菜碗，麻利地上菜去了。

    宋金吸吸鼻子，抹抹眼泪，拿起扫帚，开始卖力地扫地。他多么希望等会儿姐夫奖赏他吃很多很多肉，所以他决定多多地花力气干活，避免三个姐姐又挑他的错处。

    过了一会儿，人们吃饱喝足了，用牙签剔着牙缝，打着饱嗝，翘着腿，坐在桌旁谈天说地。

    酒桌上的饭菜都变得空空如也。袁青他娘刚才和人们一起吃饭，也吃饱了，现在正帮忙收拾杯盘碗筷。“袁青，你快去吃饭，这里有我收拾就行。”

    袁青笑道：“不急。”

    袁青他娘心疼儿子，收拾桌子的动作更麻利了。母子两个把酒桌收拾干净之后，袁青又给人们送上热茶水。

    人们笑道：“老蔡，你请这店小二，也请得好！干活勤快，还稳当！”

    “店小二”这三个字让袁青他娘瞬间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不悦了。袁青无所谓地微笑，立马拉住他娘的胳膊，往厨房去。

    房东笑着解释：“我这里没有店小二，他租我的屋子住，甘愿帮我干活哩！那是个好小伙子！”

    袁青他娘走得不快，耳朵听到这话，心里才满意了，脸色也好转了。

    厨房里，宋白、宋甜和宋俏一边洗碗，一边等袁青回来。尽管肚子很饿了，但是她们三个都不肯先吃。宋金哭着说自己饿，宋俏盛一碗白饭给他，道：“等姐夫来了，咱们才能吃菜。一家人一起吃，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吃独食了！”

    宋金含泪嚼白饭，眼馋香喷喷的菜，一见袁青回厨房了，他就如同见了救星。“姐夫！”

    袁青笑道：“宋白，吃饭！宋甜，宋俏，吃饭！宋金，过来吃菜，夹得到不？”

    宋金人小，个子矮，菜碗摆在灶台上，灶台比较高，他只能端着白饭仰望。袁青端起竹笋炒肉，递到宋金面前。宋金笑眯眯地夹菜，既夹了肉片，也夹了竹笋，没有光挑肉，心里甜滋滋的，觉得姐夫最疼他，他要表现好一点，不能让姐夫嫌弃。

    接着，袁青又给宋白她们盛饭。

    宋白、宋甜和宋俏洗干净手，笑着从袁青手里接过饭碗。

    袁青他娘仔细瞅瞅灶台上的五个菜，估算菜里放了多少肉，脸色又变成了不悦，如一尊大佛一般往凳子上一坐，准备盯着宋白，看宋白这一顿要吃多少肉。

    被袁青他娘的双眼盯着，宋白、宋甜和宋俏都有点拘束。

    其实五碗菜里只有一碗有肉——竹笋炒肉，而且大部分是竹笋，剩下的肉里还是肉皮居多，跟刚才送上酒桌的肉菜根本没法比。但是袁青他娘觉得，酒桌上的人不管吃多少肉，都是应当的，因为那是人。在她眼里，宋白就算只吃一小块肉，也是错的，而且是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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