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洄在心里忖度,不知道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某记住了。”杨洄行礼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告辞。”李白行礼道。
“告辞。”
杨洄离去了,李白接着在院子里敲打着竹子,他要做一个躺椅,夏天躺在躺椅上,在竹荫下乘凉,实在是惬意。
杨洄回到了府上,对咸宜公主道:“明日陪我去一趟宫里,看看岳母。”
“最近你往宫里跑的怎么这么勤?”咸宜公主问道。
“我不是怕你想你母亲吗?”杨洄抱住她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母亲总是在商议什么。”咸宜公主道,“良人你听我说,你可不要和母亲做一些不好的事。”
“你个小傻子在想什么?”杨洄笑道,“没有的事,只是聊聊你和你弟弟。”
“青儿吗?”咸宜公主道,“青儿也挺难过的,总是在府里喝酒,好端端的一桩婚事,可……”
“好了,休要再提此事了。”杨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咸宜公主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涉险,父皇年轻时就让人看不透,现在的心意别的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你们一定小心,不要触碰父皇的逆鳞。”
“你放心就是。”杨洄道,“我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
杨洄当天晚上去了一趟寿王府,向李瑁转达了李白的话。
李瑁,玄宗的第十八皇子,就在不久前,和自己生活五年妻子在玄宗的授意下,去了道观出家。
他的妻子就是后来有名的杨贵妃。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寿王李瑁整日在府上喝酒做乐,醉生梦死。
李瑁听后冷笑一声,道:“你们去商议你们的事去吧,我去不去都一样反正。”
“寿王殿下,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击了,这盘棋下到了今天,到了定乾坤的时候了,殿下你应该当场才是。”杨洄躬身道。
李瑁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酒水,道:“好,我去。”
“明日是殿下能进宫的日子,明日我和咸宜也会去宫里陪陪娘娘,殿下你去吗?”杨洄问道。
“你希望我去吗?”李瑁把脸凑到杨洄面前问道。
杨洄闻着李瑁的一身酒气,道:“惠妃娘是殿下生母,殿下由惠妃亲手养大,母子情深啊,殿下应当去。”
“母子情深!”李瑁轻蔑地笑道,“好一个母子情深啊,亲手把他儿媳妇,送给了她的丈夫!”
“殿下误会娘娘了!”杨洄行礼道,“这件事实在怪不得惠妃娘娘,这其实是圣上的心意。”
“若不是你们故意设局,父皇会冒大不韪违背人伦去抢夺自己儿子的妻子!”李瑁把酒杯用力摔到地上。
杨洄跪伏在地道:“殿下息怒。”
“滚出去!”李瑁厌恶地道。
杨洄道:“那明日?”
“去!”李瑁转身道,不再看杨洄一眼。
杨洄行礼道:“那就先告辞了。”
李瑁没有理会他,杨洄自己离去了。
第二天,杨洄和咸宜公主去了大明宫昭阳殿。
身着宫装的武惠妃在那里站着,自带着一身威仪。看着女儿和驸马前来,笑道:“你们来了。”
“见过母亲。”咸宜公主和驸马行礼道。
“免礼。”武惠妃笑道,“快些进去,我给你们做了些好吃的。”
“是。”两人跟着武惠妃进了秀芳阁。
“青儿来了吗?”咸宜公主和驸马坐下道。
“还没呢。”武惠妃道。
“娘娘,寿王来了。”一个太监进来道。
“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来了。”武惠妃笑道,“快让他进来。”
李瑁走了进来,径直坐了下来。
“去见你父皇了吗?”武惠妃问道。
“见了。”李瑁道。
武惠妃点点头,母子两个都开始沉默,相对坐着竟然都没有话说。
“青儿,你最近怎么样?”咸宜公主见气氛有些沉闷,行找个话题聊聊。
“不怎么样。”李瑁道。
“寿王殿下,前几天在宫里有一场很精彩的马球比赛。”杨洄笑道,“我听说殿下也去看了。”
“母亲不也是陪着父皇看了吗?”咸宜公主道。
这两夫妻竭力给母子两个找着共同话题。
“是啊,确实很精彩。”武惠妃笑道,“听说永王和忠王还都亲自上场了呢。”
“谁赢了啊?”咸宜公主问道。
“你猜一猜。”武惠妃笑道。
“我猜是永王,永王毕竟大一些,听说还经常习武呢。”咸宜公主道。
“你错啦。”杨洄道,“是平局。”
“平局?”咸宜公主惊讶道,“那也真是罕见呢,是不是青儿?”
“这有什么?”李瑁轻笑道,“两方谁也打不过谁的时候,自然就会平局。这平局不是最常见的吗?”
“没有胜负的比赛叫什么比赛,只要是比赛就该有胜负。”武惠妃喝茶道。
“所以两方才要增加筹码。”李瑁轻笑道,“就看谁增加的筹码更大不是是吗?哪怕是自己的……”
“够了,青儿。”武惠妃喝道。
李瑁冷笑。
武惠妃对咸宜公主和杨洄道:“你们两个,先去拜访宁昌公主吧,我和青儿有话要说。”
“是。”咸宜公主和杨洄相视一看,起身告辞。
武惠妃起身对李瑁道:“青儿,母亲一直对你有很大的期望,在众皇子中,你的才能,气魄,大局观都是最好的,你是帝位的最好人选。你看看太子,无德无才,凭什么能稳占东宫二十年?他不过是比你多出生几年而已。”
“可我不想当这个皇帝!”李瑁道,“母亲,我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和玉环生活在一起。”
“没出息!”武惠妃指着李瑁道,“只要你当了皇帝,这天下的美人不是你想要就要的,你看看永王和忠王,哪个皇子不是盯着那个位置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可我就是不想当皇帝,我只要玉环一人!”李瑁起身道,“你凭什么得要干涉我的人生,你想当皇太后你再找你别的儿子不行吗?”
“混账东西!”武惠妃抽了他一巴掌,怒气冲冲,头上的华冠摇动着。
“你必须是皇帝!”武惠妃道,“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想过太子登位后,你想过,你我,你的姐弟会有什么下场吗?”
李瑁痛苦地跪在地上,抱着头颤抖着。
武惠妃抱住自己的儿子的头,道:“青儿,你是皇位继承的最佳候选人,所有皇子都比不过你,你必须是皇帝,只有你才能成为大唐的真正的主人!”
李瑁挣开武惠妃,擦干眼泪行礼道:“李瑁告退。”
武惠妃看着李瑁远去,捂住胸口,心里一阵绞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