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卫梁和左锦瑜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令卫寒川的心里一惊。

    之前由于很少与卫梁和左锦瑜见面，对于他们之前相处的关系了解的少之又少。

    在卫寒川的感觉里，就是卫梁和左锦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各自的事业，从前左锦瑜没有退休时，夫妻俩甚至是见面的时间都很少。

    卫梁对于左锦瑜，虽不是有多包容，但卫寒川一直以为卫梁是比较纵容左锦瑜的，也可以说，卫梁很少会对左锦瑜的一些行径进行指责。

    并且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对于左锦瑜的一些话，卫梁还会比较顺从。

    但如今这样的变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卫寒川一概不知。

    因为自从卫老太太去世后，由于对左锦瑜加重了心里的芥蒂，卫寒川就已经很少回到这边来。也可以说，几乎就没怎么回来过。

    ……

    “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可以，但我再次的警告你，千万不要再做扼杀儿子们幸福的那个罪人，否则……我不会再原谅你！”当着卫寒川的面，卫梁语出惊人。

    这句话不仅令左锦瑜一副受了重创的模样呆愣当场，连卫寒川都被惊到，虽然他并没露出任何的声色。

    卫梁说完后，紧绷着一张脸，起身去了书房。

    “您说吧！”

    卫寒川看着都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脸色还没有缓过来的左锦瑜，内心也是一阵的唏嘘。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又何尝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但是也确是这样的左锦瑜令人实在是太过于的陌生，卫寒川更是不知道这样的左锦瑜，怎样才能使她改变。

    “哦……你……川子，你听见了吧！你爸他竟然这么说我，他竟然现在对我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他竟然把我当成了凶手，当成了扼杀你们幸福的凶手。他太过分了，太伤我的心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吗？

    我辛辛苦苦的这么多年，他难道看不出来我的付出吗？就这样的一句话，就把我这么多年所有的付出全都给否了，全否了！”

    左锦瑜现在的脸色的确是很不好看，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表情。

    卫寒川：“……”

    并没有说话，左锦瑜这样的语气，依然认为所有的错都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卫寒川无言以对。

    左锦瑜此时好像也并没有想让卫寒川应和她什么，因为她也了解这个儿子，大多数时话少的能让你无奈。

    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说的无非是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位母亲和一家的女主人的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有着何种的良苦用心云云……

    以左锦瑜此前多年的领导经验，在说这些话时，自然是有着她的一番十足的理论和立场。

    而在此过程中，卫寒川却仍是只字未言。

    说了一会儿，见卫寒川不要说是开口，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左锦瑜不禁有些挫败，于是便不再做前期的长长的铺垫，逐渐进入了正题。

    “川子，你听妈说啊……你还年轻，大好的前程才刚刚的开始，男人图什么，图的不就是有一个远大的前程，将来能身居高位，高人于一等吗！

    你不要感情用事，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其实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等你到了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到时不用你做什么，所有的女人就都会围上来任你挑选。到了那时，不论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都能满足你的愿望。

    再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要真喜欢的，即便不能娶回来，也有的是小姑娘上赶着来的，即便没名没份，她们都甘心。

    所以说，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你听妈的话，为了你自己的前程，就把那个姓萧婉的女人送回去吧！

    你要实在舍不得或者是放不下的话……也可以，那就把她安置回老家或是什么地方都好，但是却绝不能给她这个卫家媳妇的名份。

    以你妈我多年的阅历可以看的出来，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你如果执意的要这样一个女人，真的会毁了你的未来的。

    妈会给你多物色一些好姑娘，随你选，肯定各个都比那个姓萧的要强上百倍。妈可以为了这件事先不和你爸回西北去，先安排你和那些姑娘见一见。

    这事要怪就怪你爷爷和奶……呃……怪他们的教育有问题，以至让你长到这么大连女孩子都没怎么接触过。

    所以才会让你只见到了一个女人就认为是仙女，到最后竟找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回来。

    等你见了妈给你安排的那些个姑娘，你就会真正的知道什么是好姑娘，什么才是适合你的了。

    你听妈的好不好，妈真的是为你的一辈子在考虑呀！”

    左锦瑜说的声情并茂、语重心长。

    “呵……我先问一下，您是我的亲妈吗？”卫寒川冷冽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啊？川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然是你的亲妈了！”卫寒川的话，令左锦瑜又是一愣。

    “亲妈……亲妈竟然教自己的儿子要在外面养女人？

    妈，先问您，既然您说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那您呢？对于您来说，我爸把您放到一个何等的位置都不重要吗？

    我爸要是在外面养了女人呢？这一点，对您来说也不在乎？

    还有我的两个姐姐，要是她们的丈夫都在外面养了其他的女人，您认为也无所谓吗？

    您为我安排？您要安排您所谓的最好、最适合的那个，对吗？然后，我就变成了又一个卫寒江，或者是另一个卫寒山，像我那两个哥哥一样，那样，您看着就会满意了对吗？

    您还怪我爷爷和我奶奶没有教育好我，我现在真的是特别庆幸，当初您能把刚出满月的我给抛出去，而我更庆幸的是，接住我的是我的爷爷和奶奶，甚至是大伯和大伯母。

    只是后来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奶奶的是，她对于我的深爱，竟成了您可以整治甚至是报复她的砝码。

    算了，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因为此前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去了。

    这些话现在再说出来，您又会觉得这是对您的一种伤害，而您又会以一种另类的说辞辩解称这全是因为您爱我，您是为了我好。

    就这样吧！多说无益。还是那句话，我的事，自小您就从没管过，现在您就更不要管了，我自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叶子，我不再奢望您的接受，只是希望最好能保持住您的冷静，因为……如果叶子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您知道我的脾气。

    我走了！”

    卫寒川脸上恢复了一如继往的冷凝，甚至连丝失望的表情都已经不再显现。转身就要离去。

    “卫寒川，你给我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为了那个乡下来的女人，你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吗？”

    卫寒川的话，已经把左锦瑜打击的心跳加速，甚至气的全身都有些发擅，顾不得其他的问题，此刻的她，只抓住了这一点。

    “不，不会！因为……您毕竟生了我。”卫寒川说完，迈步就走，只是在刚迈出两步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于是迈转了方向，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到书房的门口，门就已经被卫梁从里面打开。

    “进来吧！”卫梁先开了口。

    卫寒川点了一下头，跟着卫梁走了进去。

    卫梁随手把门关上。门的另一侧，只剩下面色变化不定的左锦瑜，她想冲上去，继续和卫寒川理论，想要冲到书房去质问那父子俩，为什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门外……

    这是卫寒川几年来第一次进到这个书房里来，尽管这里也可以称作是自己的家。

    第一时间入目的，却是那张靠在角落处的单人床……

    “你们的对话我全听到了……你说的对，很庆幸，当初你是被养在了你爷爷、奶奶的身边，不然的话……

    连我都没想到，你妈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竟然教唆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养小。虽然这可能不是她的最终目的，但为了达到她自己的心愿，却不惜糊涂到要用起了这样的手段。这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孩子，也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但我仍要告诉你的是，你妈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听到就当没听到就好，千万不要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情出来。

    如果那样的话，就对不住你爷爷他们对你这么多年的悉心的培养了。更对不住你奶奶活着的时候对你的期望。

    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给予过你过多的关爱，在你成长路上也一直缺失了给你作为一个父亲的陪伴。

    索性你终究还是没有让我失望，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以后就按自己的心意，好好的努力。和叶子好好的过你们自己的小日子，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这是卫梁在自己的儿子成年后，第一次如此坦诚的道出自己的心声，却也夹杂着一份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