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村外,孤坟困其间,这夜竟是刺骨的寒凉。唐雅娴的体温逐渐的在下降,嘴角残留的血迹干涸成血黑色,闭眸躺在棺材中,容颜惨白。若你未见证她被押解来的这一路,倒真会以为这是个已经逝去的人。神婆围绕着两个棺材,手中晃动着引魂灵,嘴里念念叨叨的似在念咒,铃当晃动了一圈之后便把铃当放到少女爹妈手中端着的木盘上。
中年老妇女的神婆身穿暗红色长袍,手中拿着装了黄色冥纸绕着棺材抛向空中。
“把棺材钉起来!”神婆两圈冥纸走过,闭眸点燃香火转向棺材的东西方似祭天,而后说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条荒山野村路让谢昀逸觉得,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他无法再让别人慢慢悠悠的带着他去找他的雅娴。见谢昀逸拦下了在前头带路的少女,问她墓地的具体方位在哪,少女说罢,谢昀逸早已跑出去。
谢昀逸的人影消失在这黑夜之中,少女见这地荒凉阴凄不敢再多逗留忙往回走去。另一边钉上唐雅娴躺着的棺材,少女的爹妈亲戚依神婆的意思不再逗留在这墓地,亦不能往来时的大路往返回去,选了另一条山上小路离开。
当谢昀逸来到墓地的时候,正巧见到少女的家人从一处墓地离开往另一边走去。谢昀逸往他们离开的反方向跑去,在遍野的坟头之中找到一处连葬的新坟,一处立着的木条上写着少女姐姐的名字,一处写着无名氏连葬,他呼唤着唐雅娴的名字。
谢昀逸如同发了疯一般,动手挖着被黄土厚盖写着无名氏的新墓,挖到十个手指头都沁出血,他仍旧在挖着。从不轻易的掉泪的谢昀逸,双手不住的挖着坟墓,泪水不受控制的落在黄土之上。听他口中不断不断的呢喃着:“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这个人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拿走旁人墓碑前的铜制烛台撬开了封钉着棺材盖的木锁,用力推开了棺材盖。谢昀逸抱起躺在棺材中的唐雅娴,他不敢去探她的鼻息,不敢去探她的脉搏,他怕她彻底的离去。在这被男人刨开的坟前,谢昀逸抱着唐雅娴,紧紧的抱着,希冀着自己身上的温暖可以传递给她,能够让她暖和起来。明明不是冬日,为什么她的身体温度,会这么冰凉…此刻,谢昀逸的心在崩溃的一线之间徘徊。她,不能有事!
凌晨时分,大师傅带着上京都瞧病的申家父子、以及领了福满楼掌柜的吩咐特地从京都带了名大夫回到庄外,点灯明亮了申家的瓦房。入眼,被打砸弄乱的一切让几个一同去京都回来的村民震惊不已。难道,是遇上了偷盗的贼人?!
小五在落脚处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人,坐不住再次跑来申家的瓦房,遇上了回来的大师傅。
“大师傅!”小五见到大师傅,很是开心的跑了过来。
大师傅见是小五,也忙示意从京都带来的大夫到自己这边来,听大师傅对小五说道:“小五,我回了楼里,掌管的听闻唐公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便让我去请了林大夫一道来。你家公子呢?快些带着林大夫去给你家公子瞧病去。”
“大师傅,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家公子的事!”小五看了眼林大夫,着急拉着大师傅道。
申家的儿子扶着老父亲会屋里去休息,几个村民帮申家的儿子一起收拾被弄乱的屋子。
“怎么回事,别急别急,慢慢说来。”大师傅安抚的声音说道。
“大师傅,公子不见了!白日里,您走后,公子和徐公子还在这院子里等着的,但后来我回去收拾落脚处再回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人了,而且这屋子也变成了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模样。大师傅,你说公子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小五心下紧张,着急的说着。掌柜的把他们家公子交由他照顾,可是现在人不见了,他该怎么办是好?!眼前这屋子又明显被人打砸过,他们家公子会不会出事了!
大师傅听小五这话,瞬间明白了小五在担心什么。看掌柜的这么重视这唐公子,定不是一般人等,这下人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村长坤叔也听到两人的对话,感谢大师傅今日的帮忙,开口说道:“大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邻里,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有劳坤叔了!”大师傅感谢的说道。坤叔敲响了申家父子邻里的村民,得知他们走后,新娘子一家带人回来闹过,包括刚举行没过去多久的冥婚事情。得知这事,大师傅、林大夫和小五已由坤叔带着去了庄外的村民祭祀坟区。
当大师傅他们来到坟前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谢昀逸抱着仿佛长眠了唐雅娴,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徐公子?徐公子…”小五和大师傅等人连连唤了几声,但是谢昀逸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只是抱着她,低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反应。
在小五欲伸手去拉开抱着他们家公子的谢昀逸时,一直没反应的人微动抬眸危险的看向小五,他冷寒的杀意让小五不禁往后摔坐在地上。
听小五道:“徐公子,是…我,小五。大师傅…大师傅带了大夫来给公子瞧病,公子会没事的。”大师傅看着谢昀逸身后被刨开的空坟,谢昀逸双手伤痕累累,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不太如意的事。刚刚谢昀逸那眼神,别说吓到小五了,他瞧了,都觉得心颤。
小五的话好像打动到谢昀逸了,见他瞧向小五说道:“大夫在哪?!”
“林大夫,林大夫快过来,快过来给我家公子看看!”小五忙回头呼唤着,走的慢的老人家。
谢昀逸抱着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知觉的唐雅娴,似是自我安慰,嘴里不断喃喃说着:“别怕,别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林大夫上前来,为唐雅娴把脉,大师傅在一旁提着灯为林大夫照明。
把着唐雅娴双腕的脉搏,抬手撑开唐雅娴紧紧闭着的眼皮看着了眼她的眸子,林大夫面色沉重问道:“他,是不是曾经久处寒凉之地?”
“是,有一年,她掉到冬日滨湖里,高烧烧了好几天没退。”面对林大夫的问话,小五和大师傅面面相觑回答不来,骤听到谢昀逸开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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