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球毁灭开始到大楼倒下,砸中他的脑袋,再到被震怒的江北抱上宇宙飞船,这一路上王熙河都没有想象出自己的模样,他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只是他似乎永远都站在小小王熙河的身后看不到身后,或者他的脚步赶不上江北抱着小小王熙河飞奔的脚步。
发现想象不出来小时候样子的王熙河没有办法只能想象现在的样子,然后把现在这个模样刻画得稍微稚嫩一些,权当是小时候的模样。
回想一次次参与不同种类的比赛,多次拿到的奖项都是二等奖,每次颁奖结束以后王熙河都会站在比赛台上回想,回想比赛时候的一幕幕,回想那个第一名的表现,王熙河甚至觉得这个比赛是存在猫腻的,每一次王熙河承认别人的作品比自己强的时候,王熙河都可以看得到第一名的作品,而每次王熙河觉得自己才是第一名而他只能拿第二名的时候,那他必然看不到别人的作品。
这不单单是奇怪,还令人生疑。
比令人疑惑更令王熙河局促的事情是,江北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加油。
王熙河每次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江北眼睛里巨大的期许,那种感觉王熙河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得明明白白,江北是最爱他的兄长,比父母都爱他。江北希望他成才,希望他成为国之栋梁,那他就要必然努力成为国之栋梁。
而江北日理万机,又是一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王熙河只能通过自己的办法去成长,去变得更强,得到江北的认可。
王熙河按照江南给的思路开始想象,想象自己小时候怕黑,而现在的王熙河始终都不觉得自己怕黑。
在学校的时候王熙河可能并不是话最多的那个,可每天放学的时候王熙河跟顾明媛走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是话最多的那个。无论当天的比赛他是不是没有拿到名次,他都会在顾明媛面前摆出一副高兴的面孔。顾明睿也从来不会拆穿他,王熙河会在离开校门到上车的时间内给顾明媛讲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情,有时候还能得到送顾明媛回家的机会,虽然顾明睿的车子就跟在王熙河的车子后面,可王熙河也是十分开心跟满足。
王熙河想象自己不敢一个人出门,不敢走夜路,所以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按时回家,在回家路上装出一副平常的模样,可只有回到家以后王熙河的心才会彻底放进肚子里。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熙河都会留下角落里一个小地灯,这对王熙河来说是安全感稍微可以充裕的一点慰藉。
但是他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有一次江北晚上进来看王熙河是不是盖好被子的时候就顺便将小地灯关掉了。凌晨天微微亮王熙河醒来的时候发现以后便心生恐惧。一个人悄悄把小地灯换成了常亮且永远不会主动关闭的地灯。
过了几天江北有发现了王熙河的这个举动,便在第二天问人是怎么回事。王熙河没有说自己怕黑,但是也没有表述一个有用的理由,江北在早饭离桌前对王熙河说:“我讨厌懦弱的孩子,黑夜没有什么好怕的,有时候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跟黑夜融为一体,这才是勇士。”
王熙河低着头看着自己还未动过的早饭心里满是愧疚。虽然他依旧害怕,可总归是付出了行动,王熙河跟自己的老师谈起这个问题并且要求对方保密,在老师看来一个孩子在小时候怕黑这并不是一件什么严重的事情,而且王熙河还表明自己有办法。
这一个“有办法”,王熙河就请求老师跟江北说让他要住宿一个月,在学校里。
他们学校里虽然有住宿的地方但是几乎没有人会在晚上住宿,那宿舍楼也不过就是白天让孩子们午休的一个地方,到了晚上的时候别说一个宿舍楼,整个学校都基本是黑暗的,除了另一端的一栋小楼里有几位住在学校里老师。
王熙河就一个人住在了宿舍楼里,他一个人住一整间宿舍,第一天晚上他带了耳机放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然后在天还未黑灯还未开的前提下就睡了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王熙河不但睡着了还睡得很好。
可第二天晚上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他把睡觉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以后天色便是乌黑,王熙河关着灯愣着神坐在黑暗里,耳机里放着音乐,整个宿舍唯一的灯光是耳机线上调音量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宝蓝色灯点。王熙河害怕,便把所有的注意全部集中在灯点上,并且不敢大声呼吸,只能小心翼翼秉着呼吸,最后却是晕过去的。
第三天晚上他不但一个人在宿舍,而且把耳机里的音乐换成了空灵的风格,王熙河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却似乎能察觉到眼睛愈发无神了,便始终都那么呆呆坐着,直到天明。
王熙河脑子里想象不到更狠厉的手段,可能是认知不够,但是他还是尽力把自己想象得更邪恶。
根本没有用一个月时间,只用了一周时间,王熙河便克服了恐惧黑暗,这可能是一种成长,成长的却不仅仅是勇气和胆量,还有对自己那颗狠心的心。从此以后王熙河都没有什么再值得害怕了,无论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王熙河都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去克服它。
王熙河抱着三月脑子里想着喻景东的那条巨蟒,难道要克服自己害怕巨蟒就只能跟巨蟒约一架吗
“王熙河。”
顾明媛偏头看着王熙河,却发现王熙河只是伸手抚着三月的皮毛,眼神毫无变动,所以只能轻轻喊一声:“熙河哥。”
王熙河毫无动静,像是老僧入定般稳坐。
一旁的江南回头看了看王熙河,再顾不得什么礼仪便急急朝王熙河走来,伸手搭上王熙河的肩膀,还未说话,王熙河便瞬间捏上肩膀的手臂,使劲一别。
顾明媛看着不对劲,顺手从桌上抽出一根银针,横着用力,银针便没入王熙河的颈侧,江南顺势扶住晕过去要倒下的王熙河。
喻景怀眉头紧锁,看着顾明媛问道:“怎么回事”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