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午夜,海风一阵一阵的吹起窗帘,风是永无休止的哀嚎者,加上海水的咸,似乎要在一夜里吹尽了苦咸的泪。毕洛起身把窗户关上,房间里顿时升温了几度,毕洛忍不住抱怨说:“既然怕冷,怎么不管窗户!”
“我进来的时候屋里没这么冷。”歪歪恢复起劲之后,当然不会就让他这么嫌弃。
刚刚,歪歪经历了一场再也不敢回想的噩梦,虽然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却每一秒都那么惊悚,说起来歪歪也不太记得究竟梦到什么,只是那么深深的恐惧刻在神经里。
“刚刚,是你在弄锁吗?”这仿佛是她噩梦开始的征兆,所以她还是要问清楚了才能安睡。
“是啊!门锁突然坏了,害得我开了很久。”毕洛漫不经心的描述着,他远眺玻璃外的大海,脑海里浮出幼年的光景,嘴角不自觉有些上扬,他曾经在这里获得过许多温暖,虽然暂时这小岛还是黑的,但日出之后,这儿却是一个小乐园。
这时,歪歪却有些不解风情,她傻愣愣一句,“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把毕洛拉回现实。
“在想今晚怎么睡?”毕洛把头一斜,目光刚巧落在歪歪身上。
“那就给你挪个地吧!”歪歪说着就把身体往边上挪,顺便说到:“平时,二哈也常常蹭我的床。”
此时,房间里瞬间安静,歪歪陷入沉思,她终于想起来落下什么了,恍然大悟的说:“胡二哈没跟过来,它不会迷路吧。”
毕洛倒有些无所谓,仿佛很早就知道二哈丢了,他迅速把外套一脱,直躲进被窝,懒懒地调侃歪歪,“你的狗虽然和你一样的智商,但狗的嗅觉灵敏,明天它就会找到我们的。”
“会吗?”歪歪还是挺记挂二哈的,毕竟外头那么冷。
“汪~”谁能理解冷风中的一只单身二哈吗?胡二哈看见人家院子里的狗都在院子里睡觉,哪怕是露天的,人家好歹是个家,自己却孤零零的黑灯瞎火里乱闯,忍不住悲鸣。
歪歪果然不是无情无义的主人,一直想着二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隐隐仿佛听见二哈的求救,于是她轻唤了几句毕洛,见他没反应,就自个儿下床了,没想到毕洛乡下地方他睡得倒是更香。
要开门的时候,歪歪忽然想起刚刚的锁震,虽然毕洛有解释,可她还是觉得不安,一想到开门就是个陌生楼梯,说不定又黑又冷,只怕在楼梯里遇见什么?狐狸胆子也是很小的。
可是,二哈…
“歪歪,争点气,别忘了你可是要当狐仙的人,就算有小鬼小妖,那也不怕……不怕……”歪歪跟着暗示开了门,这栋房子太老旧,开个门都咿咿呀呀的,半夜里最怕听见声响了!
“哈~”歪歪吐出热气,看着右侧黑长的木质楼梯,虽然有点想叫毕洛跟着,但还是忍住了,夜深人静打扰人家就不好了。“刚刚怎么上来的,这会儿就怎么下去。”
歪歪憋着一口气关上门,摸着黑想找楼梯灯的开关,墙体冰凉摸得歪歪脚直抖,心里直喊快找到了,加油!
“在这儿。”找到之后,歪歪高兴的安慰自己其实不那么可怕,结果噔噔按了几下,灯却不亮,记得毕洛之前提醒过,他四姨家老房子,东西经常坏,所以晚上别出房间……这么一下子,歪歪胆怯,只想回去了。
“对不住,二哈,明天再去找你。”她猛的一回身开门,却发现房门上了锁,怎么也开不了,顿时屋子里一股邪气上升,歪歪再也不顾不得现在什么时间了,直喊毕洛名字。
这门真的是打不开的,歪歪直接告诉她这不是单纯的锁坏掉而已,而是一些什么东西,还有刚刚的鬼压床,想起鬼压床的这一瞬间,歪歪浑身直颤栗,脊背发凉,冷的蹲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
左侧还有几个房间,跟虚幻的一般,只有楼梯还真实存在的,那也是她唯一出路了,歪歪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毕洛,你这个混蛋。”楼梯漫漫腾出些烟雾,虽然有些腾云驾雾的赶脚,但此时此刻饱受惊吓的歪歪感觉不到它的美感,这是毫无疑问的是一栋鬼屋子,而鬼灵就是——笑笑。虽然她不知道毕洛为什么能和笑笑接触,但笑笑绝不是一般都鬼,因为之前歪歪一点察觉也没有。
“姐姐。”才想着笑笑,那孩子就跟准备好的一样等在楼下了,“晚上出来很危险的。”
本来不危险的,你一出来就危险了,歪歪强制自己淡定,对方还是个孩子,虽然看到笑笑一瞬间她直接惊倒,她有些强颜欢笑的说,“好的,我这就回去。”
说是这么说,但歪歪转身下来的楼梯却消失了,眼前是一条又黑又深的长廊,而长廊两侧的房间却是医院的病号房。
“乖乖待在房间里不好嘛?”笑笑的脸蛋变得阴鸷,她推动轮椅以极快的速度挪到歪歪面前,而歪歪却动弹不得,任由她把自己推入了312病号房。
歪歪进去之后,里面却不是医院的样子,而是一间儿童卧室。天花板上转动着旋转的独角兽风铃,墙壁上贴着蒲公英壁纸,窗纱是温馨的粉红色,地上是堆了一地的玩具,“天黑黑,要下雨……”歌谣从收音机里发了出来,歪歪像被勾了魂一样跟着音乐走过去,收音机被丢弃在地上,歪歪在收音机的附近看到一幅画,梵高式的作品,只能知道画里应该是个人吧!
这样的房间,让歪歪心情缓和了不少,她开始冷静思考这小姑凉要的是什么?毕竟她没有害歪歪,只是把歪歪送到一个奇怪的房间而已。
“再一次打开门,会回去吧!”歪歪看着画,说道:“我会把你也带走的。”
歪歪把画卷了起来,抱在胸前。她深吸一口气,握住把手,先做仪式般虔诚地祈求回去在打开门,这下子她可是又惊又喜,她回到了房间,只是看到了熟睡的毕洛太过放松,突然的腿一软,被掏空的身体瘫做在地上,怀里的画却不安分的作弄起来。
门外,“咚咚咚……”敲门声想来起来,一声奶音唤起,“哥哥,你睡了吗?”
歪歪再一次心里抽搐,这声音比刚刚还阴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