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能兄,多谢救命之恩。”
轲比能跟宴荔游联合杀出重围,随即抛弃包围圈中的残部,率部向受降城方向而去。
二人在一阵强行军后,在一高坡停留歇息,宴荔游愧疚万分的道:“如果不是某无能,汉军绝不会如此轻易击败某等,回到受降城,某愿在拓拔大人承担一切责任。”
轲比能安慰他道:“宴荔游兄,汉人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吾等鲜卑素来不善攻城,更别提守城。失败事小,若不懂得总结教训才是可怕的。”
“比能兄说的是。”
宴荔游已赞同其所说,道:“原来攻城还可以挖地道,尤其是汉军使用的,呃?”
“冥火!”
鬼神之说用在军事上特别搞笑,宴荔游知道轲比能历来都很忌讳鬼神,因此话到嘴边却不敢说,没想到轲比能自己说出口。
“冥火,什么的?某是不信的。”
不论轲比能怎样说,宴荔游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轲比能微微一笑,道:“宴荔游兄,没必要顾忌那么多,汉军的确用了“冥火”,不过此冥火非彼冥火,这种手段如果被汉军用在受降城,乃至弹汗山,吾大鲜卑危矣!”
轲比能是经历过王玢火烧弹汗山的,不过那时的火是汉军故意所放,是很正常的火灾。
可昨夜里的不同,那东西沾在人身上,怎么都扑不灭,而且蹭到哪哪就着,连石头都不例外。
有时候轲比能怀疑,这世界上真有鬼神。
不过冷静下来,这未免不是汉军的一种新进攻手段,如果自己能弄来?再入汉境攻城必能轻易攻下。
“可若能为咱们所用,不失为一种强力攻城略地的兵器。”
宴荔游亦道。
轲比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更聪明人说话就是那么让人愉悦,道:“宴荔游兄之见正合某意。”
二人正说着,后方一阵烟尘起。
“汉军追来了?”
宴荔游大惊失色,手中的胡饼瞬间掉落在地上犹不自知。
轲比能亦是一惊,左右环顾,斩钉截铁的道:“此必不是汉军。”
轲比能的话掷地有声,让宴荔游瞬间清醒过来,附和道:“万夫长所言极是,是某惊慌了,汉军此刻正在头曼城解决吾等残部,怎会有余力追击吾等,再说草原之大,他又能派多少兵来?又如何找到吾等之所在,万夫长真不愧是大单于的爱将。”
宴荔游的一阵恭维,让周围的鲜卑贵族从慌乱中安静下来。
“报,苴罗侯千夫长率部赶来。”
斥候前来大声汇报。
轲比能二人悬着的心才放下,诸鲜卑贵族大安,恭维道:“万夫长英明。”
轲比能笑着道:“咱们稍事休息便赶往受降城,诸位多忍受一段时间,毕竟拓拔大人还不知头曼城之状况?”
“喏!”
轲比能一搬出拓拔侩,手下这帮鲜卑贵族不敢说多休息之类的话,拓拔侩残暴至极,如果知道头曼城失守,他们的脑袋很可能都保不住,累点又算什么。
轲比能又道:“失城之罪责,某一力承担,诸位日后当奋力杀敌以将功折罪。”
宴荔游这次没跳出来,毕竟这是轲比能收拢人心的时候,轮不到他。
轲比能话落,诸鲜卑贵族皆感动流涕,毕竟轲比能代表着大单于,拓拔侩再残暴也不敢轻斩大单于的爱将吧!
鲜卑贵族的心稍安,只见后面又有一股烟尘至,这回轲比能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汉军来袭,当下道:“苴罗侯率部断后,诸位与吾速赶受降城。”
“喏!”
诸鲜卑贵族当即拥着轲比能跟宴荔游直奔受降城。
王玢令各将分别埋伏鲜卑胡骑,自己亲率亲卫骑一直游荡在外,看到一团较大的乌云在外,当即便率部扑来
一路上击破的小股鲜卑胡骑不计其数,直到苴罗侯。
阿哥大败于荒干水南,苴罗侯隔岸观火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不过败在大名鼎鼎张奂张然明的手下也不算太丢人。
可宴荔游一个劲儿的吹捧王玢让他心里着实很不服气,轲比能可是檀纵的亲卫首领,又成为大单于的亲卫千夫长之一,就连被发配出来都带着千余天狼骑,那可是数十鲜卑胡骑中千挑万选出来的。
不怪敌军太强悍,只恐队友太坑爹。
宴荔游等人夸大汉军,恐怕是为自己遮羞吧!
就让本千夫长为尔等一雪前耻。
此番突围更让苴罗侯信心大增,都说汉军精锐,可精锐在哪?他怎么没看到,他看到只是一股一冲就散的民夫。
“朝汉军杀去。”
苴罗侯下达命令。
“千夫长,万夫长的命令是阻滞敌军的脚步,进攻?”
另外一位轲比能嫡系的千夫长劝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苴罗侯不耐烦的打断:“阻敌与杀敌,对吾等鲜卑铁骑来说,有何区别?啊?”
“千夫长所言极是。”
诸鲜卑百夫长齐齐赞歌。
他们可是出身单于的血狼骑,穿着皮甲持着铁刀连田晏等人率领的铁甲汉军都被硬磕,如今穿铁甲,手持汉刀,还怕一汉军郡兵?
开玩笑?
另外一位千夫长也只是礼貌性的劝阻。
“杀啊!”
苴罗侯随即调整兵马朝亲卫骑杀去。
“哦!还有鲜卑不怕死。”
王玢颇为诧异,随即命亲卫骑出击。
一千六百亲卫骑被王玢带在身边的只有一千四,他在城主府留了两百,就怕有人捣乱,两百死不绝的亲卫骑绝对能给敌人一个深刻的印象。
一千四百亲卫骑亦展开阵型朝苴罗侯的鲜卑胡骑正面杀去。
都是标准的两轮箭雨,鲜卑胡骑的箭雨都被亲卫骑身上的铁甲阻挡在外,亲卫骑的箭雨也只是射杀不足百人。
当距离几十步时,亲卫骑的大黄弩见了效,不下三百人或马被大黄弩射杀。
“杀啊!”
苴罗侯见还没碰到对方一根手指头己方就损失数百骑眼睛都红了,不要命的冲向汉军,结果迎来的却是如林的长枪。
苴罗侯矫健的躲开一支汉军的长枪,又用刀劈开一支突刺的长枪,随后便被一支长枪捅在麾下的马脖颈上。
苴罗侯座下马儿随即被捅杀,苴罗侯被马儿掀下马,苴罗侯一个闪身跃下,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可面对的却是越来越多的长枪跟穿甲的汉军马匹,苴罗侯劈开长枪的手都麻痹了,等他眼前一亮,汉军已全部杀过去。
苴罗侯茫然的回头,地上全是鲜卑胡骑的尸体,只有寥寥几具汉军的尸体跟不足百余人存活下来的鲜卑胡骑。
他们当即跑到苴罗侯身边,拥着苴罗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