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一座奢华的府邸内。
“左黄门。”
严复正微笑着向左丰施礼。
左丰脸色一冷,竖起粗胖的手指,道:“是小黄门。”
严复忙改口道:“左小黄门。”
左丰满意点头:“这就对了。说吧!此番来是为何?”
严蔓被劫持,王玢一挥手将严复扒拉到京师,一则恐严蔓被劫持使严复心生不满,二则借助其身份,结交左丰,好把关羽替换出来。
这么一员大将,只做保镖岂不是很可惜。
严复道:“王朔方有一批青盐马上就到,还望左小黄门帮忙处理一下。”
“好。”
左丰刚凭青盐上位,正准备怎么开口问王玢要,没想到王玢想的那么周到,第二批这么快就到了,满意的道:“王使君是为这次军功的事而来吗?说吧!他想求何职?”
严复道:“为吕布求护匈奴校尉,另外还想买下上郡太守一职。”
左丰阴阴一笑,道:“那个吕奉先也是严公的女婿吧!严公正是好眼光,妹婿是太守,女婿也是,还有一个女婿是护匈奴校尉?啧啧,这整个美稷地区您说了算了吧!”
“左小黄门说笑了。”
严复面露尬笑,心里却不免得意。
左丰冷哼一声,不过却不敢怠慢,毕竟朔方的青盐是他坐稳小黄门的保证。
“还有事?”
左丰见严复还不准备走,问道。
严复有些不太习惯的道:“其实使君让复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使君欲北伐鲜卑。”
“北伐?开什么玩笑?”
不仅左丰暴跳如雷,张让也瞠目结舌,赵忠更是冷笑道:“凭他,他也配北伐,真是不知死活。”
左丰本不想跟张让说出这愚蠢的想法,可王玢开的价码够高,高到左丰拒绝不了。
“也许是好事。”
栗嵩咬牙道。
栗嵩全靠灵帝荣宠才得以升任中常侍,与其一起升上来的还有宋典等人。
王甫死后,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常侍如泛滥一般被灵帝增加到十个,其实这也是灵帝高明之处,省得某一个人独大。
十常侍各掌一摊,却以张让、赵忠为首。
“不错,其败吾等可趁机接收朔方,若胜吾等可分润战功。”
张让一锤定音道。
“张侯高见。”
美稷城。
“主公,大喜。”
吴秀跟皇甫商先后报来喜讯。
皇甫氏的联姻成功在预料当中,至于檀石槐联姻的确在意料之外。
“看来檀石槐的伤势比想象中要重的多。”
陈容道。
“让明公亲自去草原迎亲,或许是个阴谋也说不定。”阎忠捻须,如梦醒般问吴秀:“吴长史,你从草原回来时草原有何异动?”
吴秀沉吟一二道:“檀石槐下令:令各部落皆往王庭集合,参加明月公主的婚礼。”
陈容豁然一惊,道:“明公,这或许真是个阴谋,或者说阳谋,不论明公去不去王庭,一旦檀石槐集结完军队,随时可能南下,这可不同于去年的数万鲜卑胡骑,而是数十万,别说朔方,整个北境都可能遭受兵灾啊!我们得立刻上报给朝廷。”
“胡先生,你以为呢?”
王玢亦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经意看到沉默的胡师智问道。
胡师智微微一笑,道:“明公,其实与其坐在这怀疑,不如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
王玢颇有兴趣的问,吴秀、陈容、阎忠等人也都把目光投向胡师智。
胡师智冷静的道:“想要探知檀石槐的伤势其实很简单。”
胡师智见诸人都是一脸懵逼,解释道:“鲜卑与中原的继承方式不同,这样说吧!当一只猛虎强壮时,无人敢与之搏斗,可当老虎一旦虚弱,幼虎就会率先攻击猛虎,以震慑百兽。”
屋内的都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陈容道:“你的意思:如果檀石槐重伤,和连会有异动?”
胡师智点头:“和连不是唯一的单于继承者,据说檀纵有子魁头年近十五,能左右开弓,单人杀散狼骑,在西部草原颇有勇名。”
“如果我是和连,一定会趁机动手夺位。”
阎忠生活在羌地,更能理解胡师智的话。
“只要给他足够的勇气即可,如果檀石槐伤势痊愈装病,和连死了,对咱们也没多大影响。”
吴秀建议道。
“好,那就派人联系和连,给他足够的勇气。”
王玢环视诸人:“谁愿去草原给他足够的勇气?”
按理说提议是胡师智的,胡师智去最合适,可胡师智年纪已大,最近的心思都在如何安置部族上。
王玢将颓当城赐给胡师智,当然还有近两千魏骑,官吏、学者以及一些被解放的汉人奴隶。
“某愿去,何况明公也需要拖延时间施展计策。”
吴秀再次请命道。
“好,文实此番再去草原,记得多带些茶盐、丝绸、瓷器等物,一定要让鲜卑贵族知道,只有我才能带给他们充实的生活,让和连明白,只有搭上我才能有足够的甲械,让他来主动搭讪你。”
“喏!”
诸人又商议些郡内下一年的政事,无非就是屯田、修渠、鼓励经商、招募流亡,最重要的是安置在上郡以及朔方西部。
诸人各自退去,唯有阎忠留下,道:“明公,皇甫氏的女儿已经在路上,婚期得尽快选定,还有出兵的事?”
王玢摩挲着有些扎人的下巴,道:“先生替吾去一趟北地,上郡的兵力随你调遣,具体出兵的事你跟皇甫使君商量,如果真有需要,我还可以派军顺黄河而下,直扑灵武谷。”
“有明公这句话,北地定能在三个月内平定。”
阎忠拍着胸腹道。
皇甫萦,王玢想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军士,他甚至有些想不起她的脸来,不过不重要有了皇甫氏这张皮,王玢就能跻身于关西士族的行列中。
“主人,该洗脚休息了。”
王玢想着自己又要结婚心里很是忐忑,一直呆坐到天黑,直到任红昌端着洗脚水来,她替王玢轻轻脱去鞋袜,将有些冰凉的脸放进温水中。
王玢才豁然惊醒,看着一脸专注洗脚的任红昌,开口问道:“小红,我要结婚,你什么感觉?”
“那不是好事吗?婢子当然替主人高兴啊!”
任红昌头也不抬轻快的说道。
“你就不难过吗?”
“婢子为什么要难过?”
“我娶了老婆,你就只能做一辈子婢子了。
“那婢子也很开心呀!再说婢子也没想过别的。”
任红昌天真无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