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城。
王玢后半夜收兵后,率部至褒城城门前叫门。
城门侯不敢决断,忙派人通知褒城长跟程苞、曹谦等人,荀悦听闻忙道:“王公既然回来,当速开城门出迎。”
“不可。”
程苞摇头道:“上半夜内依稀能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如今喊杀声已停,不知谁胜谁负,万一有诈,褒城百姓怎么办?”
曹谦跟褒城长都不再言语,毕竟如今已是深夜,万一王玢战败,滇零羌假冒汉军,仅凭褒城数百老弱残兵可是抵挡不住野蛮的滇零羌。
郭嘉冷笑道:“是胜是负,去城墙上一看便知。”
荀悦等人连连点头,程苞等无奈才起身前往城墙上。
一番对话,荀悦等人无一不认为底下的就是王玢。
程苞还是坚持己见,滇零羌可是数倍于汉军,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杀散,如果滇零羌是诈败,等王玢率部入城时突然杀出,又该怎么办?
总之程苞不愿开城门,又派人缒绳下城,向王玢解释。
王玢也不气恼,反正亲卫骑都是系统骑兵,在外宿营一夜也没什么。
不过王玢也没闲着,而是让三百亲卫骑将所斩杀的滇零羌斩首,将他们的首级在褒城大门正前方三里的树林前又新筑一座京观。
这个京观比之前那个要大许多,毕竟夜间自相残杀、践踏而死者甚众。
天拂晓时,程苞再也压不住汹汹舆论,示意褒城长打开城门,带着早就准备好的早饭亲自出城。
王玢看着一脸献媚的程苞微笑不已,如果不是系统视野开着,他根本想不到昨夜竟是他勾结滇零羌,又一力阻止自己入城。
程苞做的滴水不漏,可是王玢心中对其感官极坏,再加上入汉中前他提议王玢丢弃战马、重甲,路线及休息的时间都是他安排的,由不得王玢不怀疑他勾结滇零羌,昨天又抓了个正着。
王玢只是不明白程苞为何这么做,难道就是不想让自己入汉中,汉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王玢心中打定主意,在入汉中前,先派褚飞燕前去打探消息,汉中乃五斗米道张修的天下,同为道教,太平道跟五斗米道有不少联系。
当天王玢带三百亲卫骑入城,夜里褒城长为几人接风洗尘。
宴席上,程苞长袖善舞,王玢跟曹谦都有些尴尬。
王玢晓得是该跟这位汉中太守好好聊聊,毕竟他二人都是外来户,到汉中都得招募本地人,如果他二人都斗得不可开交,那肯定在汉中立不了足。
曹谦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混,王玢却没有,他必须得在今年解决板楯蛮的事,明年就得去塞外打击鲜卑。
后年,也就是183年底必须解决和连,王玢才能保证在黄巾起义的时候可以无后顾之忧进军中原。
翌日,王玢去见曹谦,二人推心置腹的谈了大半个时辰,最终曹谦纳荀衍为主薄,几个荀氏子弟为属吏,而其赞成王玢拿褒城尉开刀,由马腾接任褒城尉。
一个太守跟一个郡尉,还是九卿兼的郡尉,褒城尉几乎毫无抵抗能力,连程苞都只能作壁上观。
王玢的借口也很充足,滇零羌屡次袭击商队及汉民,其却无作为。
马腾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练兵,保证褒斜道的畅通,使褒城成为汉中乃至益州至关中的交通枢纽。
王玢特意给其留下一百亲卫骑助马腾掌控局势,马腾将一百亲卫骑打乱收编褒城县兵,又在王玢的支持下招募数百新兵,组成两曲(一千人),马腾自领一曲,荀正领一曲。
两日后,褚飞燕从南郑赶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梳着双丫髻女道士。
“你就是会道德经王德容?”
女道士刚及笈,一双明亮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王玢,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问道:“就你这样的,怎会是朔方名将?又怎么接连打败鲜卑胡骑,及单于檀石槐的?莫非是用的上古失传的撒豆成兵术?”
女道士一脸好奇宝宝的问道。
“这位是?”
王玢看着如瓷娃娃一般的女道士问褚飞燕,褚飞燕脸微微红道:“此乃张祭酒之女,字玉兰。”
“哦!原来是张天师之女。”
“天师,是什么意思?”
张玉兰第一次听到天师这个称呼颇为好奇的问道。
王玢这才醒悟过来,这时候还没天师一说,张家还不是天师世家,眨了眨眼道:“吾师曾告诉我,修道之人,初为道童,中为道人,后为道长,上为真人,再上为天师,天师之上为天尊。”
“哦!那道童、道人、道长、真人、天尊又是什么?”
张玉兰眨着眼问。
王玢好一番解释,张玉兰才撇嘴道:“道童、道人、道长、真人、天师是比鬼卒、祭酒什么的好听多了,奴回去后一定要跟父亲说清楚。”
张玉兰自言自语完,才又看向王玢道:“不愧是道家正宗传人,连称呼都别出心裁。”
王玢讪笑,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才问褚飞燕这两天的收获,果然汉中的事不简单。
前任汉中太守李固不是染病而死,而是出兵征缴板楯蛮不利,受伤过重而死。
而板楯蛮七姓并非是罪恶滔天之辈,他们反叛是因为汉中属吏征税过重,而朝廷的赏赐虽厚,但到他们手里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王玢起于朔方,朔方的匈奴及各杂胡、北地的羌胡造反,无一不是苛捐杂税太重,他们活不下去才造反。
程苞不想让自己出兵,就是怕自己查出这里面的问题。
但王玢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难道仅仅因为他们逼反板楯蛮,板楯蛮杀伤李固,程苞就敢引兵杀九卿少府,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王玢越发觉得汉中就像一团迷雾笼罩着,不过总有云开雾散的那天,而王玢坚信当自己抵达南郑的那天就是太阳出来的那刻,总有一天自己会将汉中上空笼罩的迷雾照散。
王玢之所以这么有自信,不仅靠亲卫骑,还有戏志才、郭嘉、荀攸这三人给他极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