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公,王公此番入凉,势必要尽灭羌胡,中原多难,还要从中原移民数十万以填雍凉,开发西域。”
曹操大义举在手,雍凉不是没有田地,是没有人尔,当然这东西是虚的,曹操又道:“护羌校尉夏育早年诬陷明公通鲜卑,虽说明公大度不与之计较,怎奈军法无情,夏育失令居,方使鲜卑南下,罪不可恕。”
曹操说的两件事看似没有关联,实则拿护羌校尉引诱麹家上下。
麹家势冠临羌,若想有大的发展就得走出临羌,而曹操许诺的护羌校尉就是一个很好的职位。
麹义跟几位叔祖对视一眼,麹义道:“不知王公需要某做什么?”
曹操看了成公英一眼,成公英取出一副舆图,舆图上正是凉州地形图,城池、河流、道路、山况都一一标注在上面。
别说麹氏这帮土老帽没见过,曹操第一次都震得目瞪口呆,这又是不良人杰作之一。
“这,这是,西平?”
一个麹氏老者指着一个小黑点有些结巴的道。
曹操满脸自信的笑容,这让他那张黑脸显得硬气数分,道:“正是,西平很小,金城不大,陇西也只是边陲小郡,诸公难道不想再回中原?”
中原?
麹氏诸位耆老的呼吸都瞬间变得有些急促,虽说组训不让回中原,可已经过了两百年,早已物是人非。
中原的繁华,麹氏怎会不垂涎?
“可,可以吗?”
一个麴氏耆老哆嗦的问道。
曹操自信一笑,道:“诸公,难道忘了故大司农然明公,举家迁往弘农,其司马尹公自汉阳迁往南阳。”
张奂,本家在敦煌,因功迁至弘农华阴,与弘农杨氏为伴。
“王公想要某等做什么?”
麹义脸虽白,思想却不小白,得到越多付出的越多。
曹操没想到麹义这么快从自己画出的大饼里走出,看问题还这么一针见血,道:“只要公正率军随某东上,收复金城郡,把陇西十万羌胡堵在陇西即可。”
“十万羌胡?”
诸位耆老听闻忙摇头:“这,这……”
“可以。”
麹义双拳一握,道:“粮草呢?”
“自然是朝廷供给。”
曹操满口答应,实际上曹操的粮草还是靠榆中、勇士两城提供,若麹义再去,恐真不够吃。
曹操丝毫没有担心。
曹操在临羌休息三天,麹义集合本部一千弓手,三千胡骑随曹操出发。
曹操为震慑麹义特意在前开路,弓骑兵的装备及战术让麹义双眼冒光,身为八百弩兵破白马义从的大家,麹义对骑射的研究不可谓不深。
安夷,包括黄河北岸的破羌看到麹义旗帜都主动送钱送粮送兵,这让曹操大喜:这回来临羌来对了。
曹操至允吾,金城太守陈懿亲自出城迎接麹义,听到麹义介绍曹操,更是紧抓曹操的双手,颤抖的道:“吾就知道朝廷不会放弃咱们,王公不会放弃咱们,援军将至,诸君吾等的希望来了。”
陈懿还是很称职的,趁机提了把士气。
陈懿听说曹操要去解救金城,当即拍着胸脯包办粮草,又抽出新募郡兵两千,交给曹操。
这么一来,曹操麾下近八千步兵,曹操信心大增。
曹操与麹义商议后决定引金城羌胡出来后全歼。
曹操再率两千先零羌进攻金城的羌胡,原本围困金城的羌胡就得息曹操绕过金城袭扰后方。
分兵,金城之围顿解。
金城羌胡小帅统领乃轲比能之弟苴罗侯只能向冀县的轲比能求援,同时抽调令居塞的两千鲜卑胡骑南下助战。
苴罗侯听到曹操再攻的消息大喜,正愁找不到他呢?
苴罗侯召集诸部羌胡小帅迎击曹操,令心腹统领鲜卑胡骑,一旦金城内的兵马出城,就趁机劫城。
不得不说环境改变人,苴罗侯跟轲比能数战数败,成长空间还是很大,都知道用计。
曹操攻击羌胡,一波强攻不成就撤,苴罗侯怎会给他机会,埋伏在后面的羌胡顿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将曹操围的那叫一个严实。
曹操左冲右突都杀不出去,反而被上万羌胡困在阵中。
麹义见曹操左右不来,只能放弃原计划,率部营救。
而金城上的夏育看着被围困的曹操心急如焚,王玢派援军来金城,夏育内心是渴望的,理智却是不信的。
夏育上一波跟田晏差一点弄死王玢,王玢这么大度,逮到机会不但不报复他,还要送他一场大功。
反正夏育不会这么傻。
要说城外羌胡也算有脑子,可惜碰上自己。
夏育决定坚守不出,直到麹义举兵来援。
曹操所部已经折损近一半。
“那是麹都尉的人马。”
夏育身边一军侯扯着嗓子大喊,夏育身边的士卒顿时士气大增。
“麹义?难道王玢真派援军来?”
夏育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如真有,自己看着他的部下被困死,王玢肯定不会再放过自己,何况麹义率部至,此战胜多输少,怎能放过?
“立刻出城。”
夏育毕竟是跟随段颎的百战老将,嗅着战机立刻出兵。
可惜夏育刚出兵就碰到早就埋伏好的两千鲜卑胡骑,直接给夏育一个迎头痛击。
董卓前往西域,将护羌校尉部的精锐都抽走,留给夏育的都是老弱病残,好在夏育在羌地有威望,上头有人,很快组建好新的护羌部,只是兵还很稚嫩,没等夏育练出来,十三氐道乱,又逢鲜卑胡骑南下。
护羌营损失惨重。
这一出城又遇到鲜卑胡骑硬刚,夏育深知后撤的危害:金城失,他除死无他,当下大呼道:“儿郎们,援军已至,死战才得活,每斩一个羌胡赏钱一万,杀啊!”
夏育所带近千护羌校尉部勇士闻言士气大震,狠狠的跟两千鲜卑胡骑撞在一起。
而另一边麹义以八百先登为前驱,后方的三千胡骑为两翼,步兵在后,进攻围困曹操的羌胡。
一时间弓箭如雨,前方的羌胡纷纷落马,还有许多人大呼:“屠夫至,屠夫至。”
段颎被两羌皆称屠夫,麹义被东羌称屠夫。
一时间羌胡大乱,苴罗侯弹压不住。
曹操又趁机杀出,弓骑兵的威力再次彰显。
曹操跟麹义合兵一处,杀得羌胡四溃而逃。
溃兵将后方的夏育部、鲜卑胡骑冲的七零八落。
曹操、麹义一直追杀羌胡至黄河边,因践踏、赴河而死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