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官要吃点什么?”
“找人!”店家小二的话刚落,两个汉子直接**裸地说出目的。
也不容分说,四下打量,就看到孙老郎中的背影,两个家伙寻了过去。
扑通~坐在椅子上,王麻子十分自觉从碟子里挑起一颗豆子,也不知怎么他那双手怎么弄得,豆子就成抛物线准确无误的丢进他自个嘴里,一连四珠弹射,等嘴里的豆子足够多时,门牙一合,嘴巴里传来搅碎[]机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孙老郎中抱怨,然后十分不解的看着王麻子。
王麻子觉得天大的冤枉,这次他可是尽心尽责,一点都没有偷懒又是放烟,又是钻床底,又是扮鬼,能上能下,还要怎么着,最重要的是,兰察这家伙啥都没干啊!
王麻子幽幽怨怨的眼神和鼓动的嘴巴,感觉能把兰察生吞下去。
“孙老郎中,您就让俺休息会儿吧,实在是太……太……苦不堪言了!”王麻子一边找了碗,一边给自己满上酒水,可突兀的又伸过一个空碗来。
不善的抬起头颅就看到兰察那“嘿嘿嘿”的傻笑,王麻子总觉得那是对自个的一种嘲笑,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将酒坛子放下,正准备端起酒碗时,一只大手划过,留下干干净净还锃亮锃亮的空碗,而他刚刚盛满酒水的已经转移到咔嚓手里去了。
捏了捏指甲,王麻子胸口一阵颤抖,忍住脾气,强笑的直接端起酒坛子喝了起来,哪怕酒水渗透进脖子里也不顾。
“哇!畅快!”
放下酒坛子,王麻子用手背擦去嘴脸的酒渍,然后十分爽快的掏出怀中蓝容儿的回信,如摇色子似的在头顶一阵群魔乱舞,又飞流直下三千尺,啪~一声用手掌镇压在五指山下。
“姑娘的回信在此!”
声音隆隆震耳,得意洋洋的看着孙老郎中张大的嘴巴和兰察噎住的狼狈样,王麻子觉得很是解气,十分大方谦虚道。
“这个不辛苦不辛苦,大家不要这么看着俺么,全是大家的功劳,放心好了,俺是不会独占鳌头贪功的!来来来,大家喝酒,一起干杯!”
…………
没有想象中热络,没有想象中的回应,没有想象的庆祝……王麻子顺时针挨个瞧着三人的脸颊,为何都是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难道是喝酒太猛导致眼花了么?
他闭了闭眼睛,刻意等了几个呼吸,然后看着三张脸依旧……怎么说呢,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王麻子艰难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挂着和煦的笑容,犹如冬天里的花朵。
“你说呢?”三人异口同声。
“这么整齐么?”
王麻子怪叫一声,然后……然后手上传来的触感上他一惊,为何有湿透了的感觉。
他低下头颅,眼睛一瞟,一丝丝冷汗从后背流淌下来,赶紧双手捂住了桌上的回信。
“啊,哈哈哈哈,那个,没事,没事,等一会儿自然晒干后就好了。”王麻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手心里吹气,不一会儿酸痛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腮帮子肿的老高老高。
“这个该如何是好啊!”王麻子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面子上却依旧强笑:“你们先吃,俺不饿,不饿!呼~呼~呼~”
“先别吹了,还不知道墨迹是不是已经雾化了!”孙老郎中放下筷子说道:“来来来,别捂着了,看看字迹是否被酒水模糊了!”
王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孙老郎中坚定的眼神,知道再怎么拖延也是无用,心中祈祷一番,这才缓缓的打开手掌。
折叠好的宣纸此时看不出里面的字迹是否受损,众人小心翼翼用指甲盖捏着四个角,谁都不敢喘大气,四个脑袋凑在巴掌大的回信上,一点点拉开帷幕。
也不知是刚刚王麻子努力的吹气,还是得老天眷顾,宣纸一点点被打开,毫无一丝损伤。
“俺就说了么!并无大碍!你们瞧,这不是好好的么!”
王麻子如释重负,拍着身旁两人的肩膀,刚刚的紧张之感不翼而飞。
“王麻子,这……这……这该不会是你把自己的掌心按上去了吧?”
孙老郎中的话如一记重锤,王麻子扶着额头差点没晕死过去,他缓过神来,指着宣纸上的手印哭丧着脸道:“这是真的,真的,是俺求爷爷告奶奶让那姑娘留下的墨宝,你们一定要相信俺呐!”
“俺,俺怎么感觉是被绑票了似的!”
兰察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得到了另外两个一至的赞同,王麻子差点没一酒坛子将这个落井下石的混蛋给了结了。
“你们爱信不信,这个确实是姑娘的回信,至于寓意么,那就不是我们凡人所能了解的了。”王麻子已经走投无路,懒得搭理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事实胜于雄辩,他一点不怕对质。
“话说也只能如此了!唐老郎中,你我就此别过,老夫同他二人还得走一趟!”
孙老郎中十分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店小二喊了一声,将饭钱结清,三个人又对唐老郎中一番歉意,然后分道扬镳。
“为什么还要俺去啊?”王麻子十分的不情愿,天生就对知府大牢有强烈的反感。
“唉,都是当事人,去了自然可以说清!对了,容儿姑娘难道没有口头言语么?光一副手掌印算什么?”
“手掌印怎么了?”对于自个的劳动成果,王麻子十分维护,容不得再受到质疑。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
孙老郎中也未曾说什么,但王麻子也不问,他觉得他知道已经不少了。
…………
…………
杭州知府大牢,再次来到,王麻子还是有些不自在,对他这种“圣手”还是和这里没一点关系才是上上之策。
当听到孙老郎中回来了,林曜匆匆的跑出牢房连靴子都没顾上穿,不过,刚刚迈出牢门他又折返回去,双手与肚皮平行吐了一口浊气,然后静静的在牢中等着他们进来,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堂堂贝勒爷,会因为一张情书而毫无形象。
指不定蓝容儿那家伙同我想的一样,派孙老郎中观察我的情绪,好在背地里偷笑呢!
越想越觉得有理,林曜就更不能路出马脚,所以等三个人进入小小的牢间后,对于王麻子这个突兀的人林曜也未曾第一时间询问。
虎尔哈端着茶水逐个递上,唯有孙老郎中接过时双手微微颤抖,露出一副苦笑。
屋子内一时间都是喝茶水的声音,四个大男人没有一个先开口的。
第四碗茶水过后……
“咳咳!老夫有罪!”孙老郎中最为年长,第一个站了出来,缓缓俯下身子至歉。
“奴才也有罪!”
“小人也有罪!”
王麻子一看两人都是有罪,自个若是不请罪的话,怕是会有严重的后果,连上半身趴的比前两个都低。
林曜差一点没被茶水呛住,这是发生什么大事,让三个人这般隆重,还是齐刷刷一片。
“世伯,您老人家能有什么罪,光是救命之恩小子都没齿难忘!”
“世侄托老夫将信亲手送与容儿姑娘,老夫却是食言了!”孙老郎中诚恳的说道,又指着匍匐在地的王麻子道:“老夫将此重任又重新托付与王麻子,这才导致如今的后果,老夫明日再重新去一趟,方能捎回口信。”
“不行!”
一声惊呼,牢房陈年积土散落下来,林曜拍打着灰尘,眯着眼睛看着发出叫声的王麻子,不光是他,孙老郎中和兰察同样盯着。
王麻子把头贴在冰凉潮湿的地上,很想挖个洞逃进去,眼看避不过,只能抬头沾着稻草的头颅道:“俺却是拿到了回信,只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看着眼前的王麻子,林曜不知为何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真诚,不由的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三盏茶以后,林曜看着地上皱皱巴巴铺展开的的宣纸,后悔刚刚为什么问了那么一句。
“难不成是心心相印的意思?可这是手掌啊?”林曜围着这张纸转圈,地上跪着的三个人都不敢说话。
“该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林曜的一句话吓得王麻子与兰察把头摇的拨浪鼓,十分坚决肯定道:“好着呢,一根毫毛都没丢!”
“那为什么呢?”
看着林曜这般护犊子的气场,王麻子决定打死也不能承认,是他强迫的。
“那个,那个,我听容儿姑娘的爹爹,好似明儿就要离开杭州了!”
“你说什么?”
王麻子的身子被林曜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怒目圆睁的他,王麻子总算知道什么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容儿姑娘正为此发愁呢!”王麻子赶紧说道,可还没听他叙说,就见林曜握着那皱皱巴巴的回信看了又看,终是大喊一声:“本贝勒知晓了!本贝勒知晓了!”
“你知道什么啊?”王麻子看着像是疯了家伙,大着胆子问道。
林曜未曾理王麻子,而是朝兰察吩咐道:“兰察,备马!本贝勒要去救容儿回来!”
林曜又看了看宣纸上的手掌印,十分兴奋。
“这一定是叫我去救她的意思!嗯嗯,错不了!”
林曜将自个的手掌与宣纸上的掌印重合,信心满满道:“等我,容儿,我来接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