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歌在回司府以后又病倒了,这人身体本就不好,可还是强撑着进宫接她。
明明知道自己能够应付,可他还是放不下心。
结果被风一吹又受了风寒。
也不知道谁该担心谁。
时凌一看着司长歌苍白的脸色,眼里都是心疼,而心却又都是暖的。
白慕云在看到病怏怏的司长歌也是无奈,他还没将药制出来,这人就那么折腾自己身体,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他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时凌一,心也是如明镜般,这司长歌为了时凌一,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白慕云无声叹了口气,却还没忘自己作为一个医者的责任,让时凌一扶着司长歌回房。
房间里,除了时凌一外便是司家的几兄弟。
“时凌一,先出来一会。”
司羽辰朝着时凌一走去开口说道。
闻言,时凌一看了床上的司长歌一眼,起身,跟着司羽辰离开房间,而除了他之外,房外还有几人等着。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
看着房外站着的几人,时凌一的目光从司诺的身上略过朝司羽辰开口。
“你,还会离开吗?”
司羽辰犹豫了会,才鼓起勇气开口。
而听到他的话,时凌一微怔了下,下意识的朝身后的房间望去,如星般的眼眸都是坚定“不会,我不会离开。”
房里,再次只剩下时凌一跟司长歌,白慕云已经得到药引关门开始研制起来,而司家的其他几人也都被时凌一打发走。
她现在,只想跟司长歌一起,其他的,她也不愿意去多想。
司长歌这一昏睡,就是深夜,而一直陪着他的时凌一也是不吃不喝。
司羽辰,司诺几人都很担心,司诺更是让厨房准备米粥端来给时凌一。
他推开房门,朝着屋子里喊了声便走了进去。
司诺端着米粥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床铺,看着时凌一依旧守在司长歌的身边,唇,抿了抿,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担忧。
“凌一,你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我让厨房熬了碗米粥,你吃点吧。”
时凌一闻言,转头缓缓的看向一脸担忧的司诺,轻轻摇头,开口,“不用,我不饿。”司长歌若不醒,她也不想吃东西。
见她为了司长歌连自己身体都不顾,司诺心底涌起的黑暗越加浓郁,可脸上却是忧心忡忡的,“凌一,你这样可不行的,若是饿坏肚子,大哥知道了也会担忧的。”
只要提到司长歌,时凌一总会心软,每次都是如此。
而这次,也是不例外。
时凌一也的确是犹豫了,她看着床上昏睡的司长歌,微微抿唇,点点头,她是该吃点东西,否则等他醒来看到憔悴的自己肯定会担心的。
想到这,时凌一也从床边起身,看着司诺,朝着桌子旁走去,而司诺在她坐下的时候,也将那还热着的米粥放到她的面前。
“这粥还热着,趁热吃吧。”
司诺说着坐到时凌一的身边,用着痴痴的目光望着她。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爱意,根本就毫不掩饰,这让时凌一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从回来以后,因为担心司长歌,有些事她也没来得及处理,也险些忘记司诺这个人。
时凌一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伸出手拿起汤勺搅拌了下,声音幽幽,“司诺,当初你为什么没来?”因为被很多事给耽误了,现在,她也想要知道真相。
她不相信司长空会查不出当初的事情,除非是幕后之人隐藏的太深,再不然就是他想要保护这人。
但时凌一觉得是后者,而这,也是一种直觉。
她靠着直觉,躲过很多的危险,所以这次也是不例外。
时凌一放下汤勺,一脸认真的盯着司诺,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细微的变化,在看到他微闪的目光,眼神凛了凛,他果然有事瞒着她。
时凌一不愿把司诺往坏处想,若是以前的话,她是不会怀疑他的,但现在——
“司诺,告诉我原因。”
时凌一的声音低沉很多,也更加危险几分。
司诺抿紧唇,脸色微微白了些许,他看着时凌一,目光都是爱恋,还有后悔,“凌一,我,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变成那样的。”
时凌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司诺。
“当初,我是想要去赴约的,可是,我不小心扭伤了脚,然后就遇到二哥,我,我担心你等太久,便想让二哥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情,可是,后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那样?”
司诺俊秀的脸上都是内疚,那神情,那语气,无辜极了。
时凌一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可他的话听着也没有问题,可她,为什么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一,我那么喜欢你,你就那么怀疑我吗?”
见时凌一依旧不相信的样子,司诺也怒了,他一脸悲伤的吼了声便哭着跑出房间。
而见他跑了,时凌一连忙站起身,想要拦着他的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的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她的心,也有些茫然。
自己,误会他了吗?
正想着,便听到一声咳嗽。
司长歌醒了。
一想到这,时凌一哪还会记得司诺,连忙朝着床铺的方向跑去,见他睁开眼,心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是扬起笑容,“长歌,你醒了。”
司长歌轻轻点头,想要起身,时凌一见状连忙上前将司长歌扶起来,用还算柔软的枕头垫住他的后背,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司诺他,来过了。”
司长歌说这话,已经是肯定了。
虽然他还昏睡着,但他还是听到一些声音的,当下便开口问了起来。
一听他提起司诺,时凌一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司长歌将话题转开,“你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都躺了那么久了,肯定也饿了。
司长歌闻言,轻轻摇头,“我不饿。”食物对他而言,只是续命的东西,食之无味,他也不是很想吃。
见状,时凌一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赞同。
“你身体不好,若是不吃点怎么行?”
说着,便要起身将刚才还没动过的米粥端来,可刚一起身就被阻止。
“一一,我不饿。”
司长歌伸出手,拉住时凌一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成功的阻止时凌一的离开。
知道他真的不想吃,时凌一也不勉强,坐在他的床边看着明明病弱却还是好看到不可思议的人。
“你想跟我说什么?”
时凌一不笨,她看得出来,因此便开口了。
司长歌知道他的一一一直很聪明,他伸出手,握住比他这病人还白皙几分的手,感受着那手的温度才缓缓的开口,“你知道,司诺一直是喜欢你的。”
闻言,时凌一没有说话,她自然是知道,也清楚的,那天夜里,她之所以赴约,其实也是为了跟他说清楚,断了他的念,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后续那么多事情。
这一切,她根本就没想到。
“那天的事,我有查过,司诺的事,的确是意外。”而这中间出的差错,或许也是阴差阳错吧。
闻言,时凌一愣了愣,半响,她叹了口气,当初真相如何,现在再问也没有意义,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是好。
时凌一看着司长歌俊美无暇的脸,还是选择沉默。
“长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只要他们在一起了,其他的,已经无所谓。
司长歌眉眼柔和,唇角的淡笑让他整个人如同融化的冰山,温柔的让人心醉。
夜,虽漫长,可若是相爱的两人在一起,夜晚也是温馨的。
时凌一靠在司长歌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虽然不是特别有力,可知道他还有心跳,还活着,自己就已经满足了。
“一一,你,还愿意娶我吗?”
司长歌的话,让时凌一微微怔了下,她抬起头,对上司长歌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眸,他,刚才说什么?
“娶?”
时凌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司长歌见她难得呆滞的模样,低低一笑,眉眼温柔,“一一,我嫁你,可好?”
以前是她入赘,现在,他想嫁给她。
“好呀,那我一定要准备非常丰厚的聘礼才行。”
时凌一笑了,朝着司长歌的唇边亲了口,一脸认真的开口。
“我不需要聘礼,只要是你就好。”
一句话,胜过无数句甜言蜜语,时凌一从来就不喜欢那些满嘴甜言蜜语的人,因为,话再动听也没有行动来得让人心动。
可是,就算如此,听到他难得的情话,她还是心动的。
因为,她知道,他不一样。
他跟这世上的很多男人都不一样。
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司长歌。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虽然白慕云研制出解药,但对司长歌来说,那也是杯水车薪。
而要彻底的根治,寻找其他药引已经是不现实,他的身体等不及。
院外,金黄色的阳光洒遍大地,阳光明明很温暖,可时凌一的心底却是如同坠入冰窖。
明明昨夜他们还很幸福,而今天一早,白慕云带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心冷无比。
长歌的病,真的没有好的可能吗?
她,还要娶他呢。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绝望的。”
在离开司长歌的房间后,白慕云看着院外那纤细的身影,无声叹了口气走了上前开口安慰。
闻言,时凌一微微的垂下眉眼,声音听不出思绪,“还有希望吗?”只要是还有希望,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白慕云其实也不想骗她的,只是不忍心看到她伤心的模样。
只是,一开口,他其实也有点后悔,他是知道时凌一有多在乎司长歌的,若让她抱了希望,又让她失望,岂不是让她更痛苦。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早日接受事实。
“司长歌还有半年多时间,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你好好陪他吧。”
虽然很残忍,但比起让她四处奔波寻找那根本遥不可及的希望,倒不如残忍点让她接受。
时凌一的心,一空。
脑子,更是空白一片。
半年,他只有半年。
时凌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的她的脑子也要跟着爆炸。
时凌一眼前一黑,耳边似乎传来白慕云惊呼的声音。
而时凌一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黑夜。
似乎,黑暗从未离开过自己。
时凌一睁着双眼睛,看着屋子里点起的烛火,目光,还有些茫然。
而就在她要坐起来的时候,便见到屏风外一道身影走来。
在认出人,时凌一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松了口气,“你醒了。”
“我怎么了?”
时凌一微蹙起眉头一脸疑惑的开口。
闻言,白慕云一脸无奈,“你说自己怎么了,一天一夜都没好好休息,饭也不吃,不倒下才怪。”
见她不说话,白慕云又开口,“我已经让厨房熬了点粥,等会粥凉了就可以喝了。”
“长歌呢?他不知道吧?”
白慕云说的话时凌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不希望司长歌担心。
“放心,我没让他知道。”
这两人,真的是一刻都没忘记过对方。
只是,想到司长歌那病,白慕云又不由的望向时凌一,自己白天跟她说的,对她的刺激也是太大,可是,若是不跟她说实话,她肯定会去找那些药引。
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可能不存在的药引,倒不如陪陪对方岂不是更好。
而且,他也觉得,司长歌也是希望她能够陪他的。
“凌一,你就好好的陪着他吧,不要再离开了。”
作为医者,白慕云也只能这样劝道。
时凌一的唇,微微颤了下,想到司长歌的身体,有些痛苦的闭了下眼。
长歌他,真的不行了吗?
若是没有他的话,那么,她的未来,会如何呢?
时凌一根本不敢去想失去司长歌的未来。
“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时凌一的喃喃自语,白慕云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还是沉默下去。
司府的上空,似乎被乌云笼罩,一片压抑。
司家掌权人病倒,司家其他人也没有能力撑起诺大的司府,在这个时候,司家就成了一个香饽饽的存在,任谁都想要啃上一口。
危机,在司家的人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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