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血魔宗在魔道六宗内还属于中游,血魁更是差着天魔宗大长老天煞一大截。但自从魔神界回来,不到两年的时间血魔宗就彻底扭转局势,成为魔道六宗魁首。更在一次较量中,天煞差点就死在血魁手中,从此俯首称臣。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正道魔道高手,真是不计其数。”
厉风雷回想着那段往事,悠然神往道:“有人说,血魁在魔神界有奇遇,获得了魔神所留功法,所以修为大增。也有人说,血魁在魔神血池中淬体,炼成了堪比神祗的肉身,等等。总之,血魁是因为进入魔神界才有了今天的实力,你可以想象一下,对其他人得有多大的吸引力。”
方雷道:“难道在魔神界异遇的就只有血魁一人?”
“当然不可能。十几年间,结队探险进行了上百次,肯定还有人从中受益,只不过人家不说罢了。像血魁这般张狂的,毕竟是少数。”
方雷清咳了一声,道:“厉门主,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啊。像你这样修为的,还要去魔神界探探,就不怕把小命丢在那里了。”
厉风雷嘿嘿一笑,道:“不怕!”
“不怕,为什么?”
“因为我有后门,就算什么收获没有,也绝丢不了性命。”
“后门!”
方雷好奇,听他这话意,仙冥门主好像掌握着什么秘径。
“是什么后门,说来听听。”
厉风雷哈哈笑道:“你不用套我的话,天机不可泄露。什么时候你同意加入仙冥门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明天一早,咱们就分道扬镳了。”方雷祭出杀手锏。
“无妨,登上魔神界你再答复我也来得及。”
老狐狸,嘴捂得还挺严!
方雷在心里暗骂,缩回脑袋不说话了。
厉风雷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一路无语,只是不停的催赶青狼兽赶路,又是奔波了一夜。
“门主回来了。”
一个青衣女子笑吟吟迎了出来,虽然一样清丽秀美,但却不是厉飞雪。
方雷一愣,声音明明听着很熟,试探问道:“你是……飞雪姐姐?”
女子哼了一声,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厉风雷侧过头去,悄悄说道:“你飞雪姐姐为了方便,用了变化之术。”
方雷恍然大悟,却见厉飞雪狠狠瞪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进院了。
“快来吃饭了。一剑宗已经来过两次了,估计马上又要来了。”
厉飞雪的声音飘来。
二人连忙进屋,见饭菜都已经做好,用盖碗扣着,各自道谢一声大吃起来。
厉风雷真够小气的,这一天两夜连顿饭都没舍得请方雷,只在路上顺道摘了些果子充饥,要不方雷一肚子怨气呢。
刚刚放下碗筷,就听门外传来扣门声,好像是曲和。
“厉姑娘,方师兄回来了吗?”
厉飞雪迎出去。
“老弟,这个香囊你收好。不管你在什么位置,我们都会找到你的。”
厉风雷把一个荷包塞到方雷手里,仔细闻有一种淡淡的馨香。
“这不成监视我了吗?”
方雷有些不乐意,不过看着荷包很精致,应该是出自厉飞雪之手,到底没有还回去。
厉风雷道:“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好出门就可以丢掉。不过千万别让飞雪看到,她会生气的。”
方雷斜了他一眼。
这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耍个心眼,真不知道厉飞雪为什么对他这么言听计从的。虽然同姓,但没看出他们是父女关系啊。
曲和明显比前一天热情了很多,毕恭毕敬的请方雷上了兽车,驱车向一剑宗走去。
“哟,到底是大宗门啊,行动真够迅速的。”
方雷老远就看到,被狮王撞塌的门楼已经修缮一新,就跟从来没有倒塌过一样。
曲和笑道:“宗门各种神通的弟子都有,重建一栋门楼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
不过看到方雷脸露古怪,忽然哆嗦了一下,又道:“方师兄,千万不能再搞前天的事情了。范师兄为此都被罚去禁闭了。”
“啊……还有这事儿,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方雷涎着脸下车,路过狮王时见它正眼都不看他,有心再摸上一把,但看到曲和等人紧张的神情,实在没好意思再下手。
不过,动动脚应该没问题吧?方雷想。
走进门楼,曲和等人长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面。
可是这口气还没吐完呢,就听狮王一声震天吼,天雷般咆哮起来:“谁踹的我,是谁,给我滚出来!熊孩子,是不是你,我听到你刚才跺脚了……”
狮王小山般的身体腾一下跳起来,朝着门楼冲了进来。
曲和等人傻眼了,眼睁睁看着狮王硕大的脑袋挤到身边,只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一让,耳中就听“咔嚓”一声,支撑门楼的廊柱又要断了。
“快……快跑!”
有人叫道,可是根本走不动,被狮王的大肚子挤得死死的。
方雷早在狮王狂叫就已经冲了进去,回头申诉道:“别冤枉好人,谁踹你了!”
“你……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撕烂你的脚!”
轰隆一声,门楼在狮王的怒吼声中再次倒塌。
这次比上次还要猛烈,两边柱一断,整个楼顶盖了下来。
曲和等人连忙施展出神通,往前走不动,只好退出了门外,一个个哭丧着脸,看着院里狮子撵人的背影消失在里面。
“怎么办师兄,要去禀报宗主吗?”
“禀报什么,宗主长老都在家呢,这么大动静能听不到吗?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待会出发被其他宗门弟子看到,就又成笑柄了。”
“师兄说的是。”
几个人连忙动手,再加上看守门户的几人,把倒塌的门楼廊柱都清扫到院里,再把断口处用兵器切平整,好歹看起来还有个大门的样子。
方雷这次有了经验,逃跑的路线也是直冲小山,这样可以避免狮王毁坏其他房间。
虽然狮王上次冲上了小山,但是方雷看得出来它还是心有忌惮,足够他支撑到一剑宗的长老到来。
可是房间避开了,花园亭台却没有逃脱毁坏的命运,一个个都倒在狮王的脚下。
“哎,大个子,你这次真是冤枉我啊,我真没踹你。”
方雷一边跑一边叫喊。
“你跺脚来吗?”狮王叫。
“跺了。走路还能不跺脚吗,谁规定的。”
“那就是你了,你跑不了了。”
轰轰隆隆、稀里哗啦,很快来到小山下。
“熊孩子,你……你自寻死路,这座小山挡不住我,快下来让我咬一口,否则本王就又杀上去了。”
狮王蹲在下面叫嚣。
方雷判断的没错,虽然拦不住它,但也是心有忌惮,不敢随便上去,尤其今天各位长老都在家呢。
“嘁,我才不下去呢,你……你咋还有这癖好呢,动不动咬人,我又不是母的。”
方雷就看到远处涌来很多一剑宗的弟子,前面还有两个老头,一左一右分别向狮王包抄,于是话音一转,叫道:“你真是闷的发慌了,故意冤枉我来找乐子是吧。告诉你大个子,你找错人了,我才不吃你这套。”
“本王整天看守门户本来就闷的紧,跟你找乐子又怎么了,快给我下来,不然……”
刚说到这里,就见一个白胡子老头飘到跟前,狮王气势一下子蔫了,连带后面的话也给咽了回去:“长老!”
白胡子老头皱起眉头,又向山上方雷看了一眼,一摆手示意狮王离开。
狮王果然乖乖的转身,跟条哈巴狗一样回去了,没再对方雷进行任何挑衅。
另一老者来到近前,苦笑一声,朝山上的方雷招了招手。
这时,风铃儿也来了,站到老者身后,看着方雷露出一脸忧容。
方雷从山上一蹦,落到三人身前,看看白胡子老头,又看看老者,却转向风铃儿道:“风姐姐,这两位老爷子是谁啊?”
老者只是微笑,白胡子老头却嘿嘿笑了起来。
风铃儿连忙郑重介绍道:“方兄弟,这位是白髯师祖,这位剑清宗主,快点见过了。”
方雷听话的抱起拳头,向两人各自行了一礼,恭谨道:“白髯师祖,剑清宗主,方雷这厢有礼了。”
白髯祖师大手一挥,爽朗说道:“罢了。早就听风丫头说过,你这小子做事很出格,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界。哈哈!”
剑清宗主微笑,然后接道:“方兄弟是本宗请来的客人,本应好好款待一番的。可你这两日未归,眼下是来不及了,只能等魔神界之行结束,再行致谢了。”
方雷道:“宗主客气。贵宗把我叫来,到底是为了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剑清宗主道:“这个就由铃儿在路上给你解释吧,总之是你我双方都受益的事情。”
“好吧。”
方雷笑嘻嘻站到了风铃儿身边,引得众多一剑宗男弟子纷纷侧目。
剑清宗主挥挥手,带领众弟子向正殿走去,即将准备出发。
白髯祖师经过,在方雷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笑道:“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方雷只能连声“是、是”。
看着白髯师祖走远,这才摇摇肩膀,哭丧着脸道:“你们白胡子祖师都是这样跟人客气的吗?”
风铃儿噗嗤一声笑道:“这都是客气的了。你瞅瞅你,进来两次拆了两次,一剑宗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方雷憨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风铃儿送他一个眼白,道:“得了吧。第一次可能是无意,这次再说无意,鬼才信呢?”
说完,转身向正殿走去。
方雷连忙追上,道:“真是无意的,没说谎。哎,风姐姐,具体什么事儿啊,给我说说呗。”
“路上再跟你说。”
方雷低着脑袋走出一剑宗的“大门”,紧跟风铃儿登上一辆兽车。
兽车扎在一头麋鹿的背上,做成平台的样式,四周有一圈护栏,高约三尺,人既可凭栏远望,也可以盘坐下来休息,好处是装的人比较多,一辆兽车可载二十人。
方雷刚一坐下,就发现气氛不大对,身边那些“同乘们”好像对他很不友好,望向他的目光怪怪的。
“哈哈,今天天不错哈,很适合探个险,寻个宝什么的,是吧风姐姐。”
方雷笑道,对投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风铃儿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阁下这杆大旗能举多久了。”
从前面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方雷抬眼望去,见兽车最前背对他坐着一个男子,听声音好像是范学。
“呃,原来是范师兄。听说你在关禁闭啊,怎么也跟着出来了?看来贵宗对弟子真是很宽容的哈。”
范学猛的转过头来,两道恶狠狠目光盯向方雷,恨不得要迸出火来。
“师兄,你忘了宗主交待的事情了?”
曲和在旁边低声劝慰,真怕他们两个现在就打起来。
范学重重哼了一声,硬生生的扭过头去,但看其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风铃儿为难的向方雷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看口型意思明显:“别再刺激他了。”
方雷嘿嘿一笑,忽然站起来,道:“风姐姐,这辆车太闷了,咱们还是换辆车吧。”
敞棚车还嫌闷,真是够让人无语的。
不过谁也没敢相劝,生怕得罪了大师兄。
风铃儿微一皱眉,紧跟着站了起来,道:“也好,我们上那一辆吧。”
二人下车,直接来到最后面一辆,登了上去。
这车上的人很热情,尤其一个年青人,一看风铃儿过来,立刻迎了过来:“风师姐大驾光临,我们这车真是蓬屋生辉,欢迎欢迎!”
风铃儿展颜一笑,顿时让车上的众青年眼前一亮,均是神采飞扬起来。
“我们会不会占你们的地方啊?”
“不占不占,我们求之不得呢。这位就是方雷兄弟了,欢迎欢迎。”
众人连忙拱手相见,非常客气。
方雷也赶紧行了一礼。
不管对方对他有什么企图,最起码这份尊重就让人心生好感,他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范学,让他这么针对他。
不过也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的就是了,最好永远不要有什么交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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