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台北市鬧區的小型爵士酒吧『blue jazz』,每天晚上六點開始營業,是許多年輕人下班後約會、小聚的最佳去處,柔美的燈光加上現場演奏的爵士樂,再來杯酸酸甜甜的調酒,讓疲憊的身心皆得到放鬆。
這天晚上,酒吧照常營業,但因為寒流來襲的關係,光顧的客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幾個服務生閒著沒事便在櫃台旁站著聊天。
而當梁語竹推開酒吧的門,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這群年輕小夥子簡直看呆了──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啊!
「不好意思…」
動聽的嗓音使他們回過神來,趕緊擺出專業的服務態度詢問:「小姐歡迎光臨!請問一位嗎?」
梁語竹輕輕咬了咬下唇,看似有些猶豫。
「請問你們的老闆…在嗎?」
酒吧最裡頭的員工休息室,擺著一張茶几和兩張長沙發椅,空調暖暖吹著,這裡還能稍微聽到爵士樂的演奏以及人們說話的聲音。
「妳怎知道我在這?」坐在對面的女人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冷漠。
「跟伯母打聽到的,說妳辭了工作在這裡開了間酒吧…」梁語竹眼簾低垂不敢直視對方,因為她對眼前的人有著深深的歉意。
「是嗎?所以呢?妳來做什麼?」
「儀庭…」抬起頭看向對方,語氣帶著懇求。
「六年了,妳的不告而別…」張儀庭冷冷的說,「完全像是失蹤了一樣!」
「我知道…我…」
「難道現在,我還要開開心心給妳一個擁抱,然後歡迎妳回來?妳根本沒把我當作朋友!」
「儀庭…我真的很抱歉!」梁語竹激動得紅了眼眶,「那時我媽媽情況並不好,加上我和小沁的事…我真的對妳感到很抱歉!」
畢竟是多年的閨蜜,看到這樣的梁語竹,張儀庭始終不忍心,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遞了張面紙給梁語竹擦眼淚。
「算了,不說這個了!」待梁語竹平靜下來後,張儀庭問道:「妳媽媽…現在還好嗎?」
「嗯…」梁語竹點點頭,「每天早上會跟我爸爸出去運動…那妳呢?過得好嗎?」
「還可以,去年因為工作不順遂,所以跟我弟合資開了這家酒吧!」揉了揉太陽穴,想到之前公司的老闆張儀庭就頭痛,「妳怎麼會突然回台灣?」
「工作,我現在在一間汽車公司上班,老闆派我來台灣簽代理合約,一個月後就要返回美國…」
梁語竹想了想,又說:「我今天…遇到小沁了…」
張儀庭愣了一下,然後訝異地看向梁語竹。
「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是我們公司的簽約對象──元碁集團的總裁特助,」看著自己交握的雙手,梁語竹神情複雜的說:「她變得好陌生,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張儀庭靜靜地看著梁語竹,一陣沉默後,她又嘆了口氣。
「語竹,可以的話,離子沁遠一點吧…」
聽聞此話,梁語竹緩緩抬起頭,怔怔看著一臉嚴肅的張儀庭。
「當初我警告過妳,對這段感情、對子沁,妳應該慎重,而妳呢?妳那時態度堅定的說子沁對妳是多麼重要,並且要我支持妳,結果呢?妳如願和子沁相戀了,但最後竟然這樣狠心的拋下子沁…」
「真好笑,我一直以為最後受傷的會是妳,但我錯了,傷得最重的人應該是子沁,這六年她…」
張儀庭突然頓住,似乎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有所遲疑。
「小沁她…她這六年怎麼了?」梁語竹的臉色蒼白如紙,她知道張儀庭再來要說的事情絕對是會讓她難受的,所以張儀庭在猶豫該不該告訴自己,但她還是忍不住追問了。
只要是有關徐子沁的事,她都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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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來襲的夜晚,車潮與人潮比以往少了許多,也幾乎看不到流浪的貓狗,路上行人穿著厚重保暖的衣物,寒風呼呼的吹著,冷得他們直縮著身體,巴不得趕快回到家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今晚全台灣迎來了有史以來的最低溫度。
而這樣的天氣,在遠離台北鬧區的某間公寓的房間裡卻是暖烘烘的,兩具交疊在一起的身軀無比熱情,女人的嬌吟聲更是令人口乾舌燥,臉紅心跳。
「嗯…好棒…啊…啊…」
「大聲一點!再叫大聲一點!」徐子沁的神情冷漠卻又帶著魅惑,手指在身下的女子體內進出著,一面命令著她。
這名長得嬌豔欲滴的美麗女子,是今晚在女同志夜店裡新捕獲到的獵物,只能說徐子沁的長相太迷人了,只是安靜坐在吧檯前喝酒都會有美女主動黏過來。
而徐子沁不過用她充滿魅力的笑容與嗓音,問了一句『想做嗎?』,女子就著魔似的領著她來到家裡了,輕輕鬆鬆拐到手!
「啊…用力…用力一點…妳好棒…啊…我…好舒服…嗯啊…」女子聽從徐子沁的命令,越叫越大聲,像個妓女一般淫蕩的扭動著身軀。
俯身狠狠吻著女子的唇,徐子沁的掠奪十分霸道,手的速度和力道不斷地加快、加重。
「啊啊──」
最終,女子迎來了高潮,而徐子沁則毫不留戀地抽出手指,起身走進浴室洗手,留女子自己單獨在床上,像風中落葉般不斷地顫抖。
有性無愛的肉體關係只是為了征服的快感,所以不需要情人般的溫存,因為那實在是很多餘。
將手上的體液洗去後,徐子沁抬起頭盯著鏡子,裡頭反映的自己有些陌生,每次當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她都會有些發愣,這個一臉淡漠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她都有些不太記得了,六年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小沁,這幾年…妳過得好嗎?』
那柔軟的嗓音又出現在腦海裡,徐子沁對著鏡子露出了個極為嘲諷的冷笑,轉身離開浴室。
整個房間還瀰漫著情慾的味道,坐到床沿,徐子沁掏出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感覺灌滿整個胸腔後再吐出,讓煙霧將自己給包圍。
女子已從高潮的茫茫然中清醒,她從後頭將徐子沁給抱住。
「做什麼?」徐子沁沒回頭,只是懶懶地問道。
「我能摸摸妳嗎?」女子嬌聲地詢問。
「不行。」又吸了一口菸。
「嗚…」女子似乎很失望,「妳是鐵t嗎?」
熄掉了菸,徐子沁轉頭定定看著女子。
「我不是。」
「那為什麼…?」
「…沒為什麼,」說著,徐子沁站起來,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今晚真冷,我要回家窩著了!」
「我可以再跟妳見面嗎?」女子的表情有著一絲期待。
徐子沁想了一下,隨後從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我妳的電話號碼吧,我有空就會連絡妳!」
女人們都渴望與她有進一步的發展,但她需要的從來就只是發洩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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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語竹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飯店的,她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一直守在梁語竹房門前的女助理samantha,看到她趕緊走上前:「總監您回來啦,總裁剛才來了電話,他──總監…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發生什麼事嗎?」
梁語竹緩緩抬起頭,用無神的雙眼看了看一臉緊張的samantha。
「沒什麼,讓我靜一靜…」說完,逕自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將samantha隔在門外。
沒有開燈,房間裡僅有的光源,是從落地窗投射進來的柔和月光,梁語竹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椅上,將臉埋在雙掌之中。
張儀庭說的話,不斷出現在腦海中──
『這六年,子沁不再像以前一樣活潑,不再像以前一樣開懷大笑,永葳說妳剛離開的那一陣子,子沁常常找他去喝酒,只要一喝醉就像個孩子一樣哭喊妳的名字,甚至有一次還跑到大馬路中央,差點被車給撞了…』
『後來的某一個夜晚,我在街上碰到子沁,她正好摟著一個女孩子從一家夜店走出來,我逼問了永葳才知道,不知從何時開始的,子沁有了找女人的習慣,她會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到現在仍是如此!』
『語竹,既然妳一個月後就要離開,那麼盡量離子沁遠一些吧!她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妳應該很清楚才對啊!』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梁語竹顫抖地拿出手機,打開簡訊收件匣,裡頭有一封標示為已讀的簡訊,寄件時間是昨天上飛機之前,梁語竹點了一下屏幕將簡訊打開。
“語竹:這些年我知道妳並不快樂,即使妳聽從我的話與男孩子交往了,但我卻看不到妳以往甜美的笑靨。我知道我做錯很多,不該將妳和子沁分開,子沁一直都是個乖孩子,我也是真心疼她的,但當我知道妳們在一起時,我一時真的無法接受,以至於開始排斥這個孩子,我也不該以自己的身體狀況,脅迫妳與子沁以及妳的朋友們斷掉聯繫,我那時只是害怕子沁會藉此繼續與妳藕斷絲連。而妳的父親,他一直將子沁這個孩子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卻因為我的指使而對子沁說了重話,請妳原諒他吧。我真的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妳獲得幸福。孩子,我不想再束縛妳了,去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愛妳的媽媽 留”
斗大的眼淚,落在手機屏幕上,梁語竹一手摀著嘴,失聲哭泣,若說第一次看這封簡訊時,心裡是滿滿的喜悅,那現在,有的只是無盡的諷刺,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早已支離破碎了,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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