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长长的睫羽微垂,兀自一笑道,“云七心思真是缜密。不过小伤而已不碍事。”
“……我拖累你了吗。”祁玥抬起头,目光看着凤邪,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凤邪眼底的那一抹温柔。
凤邪一怔,手摸上他散落的长发,旋即笑道,“怎么会,云七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让你参与这场动乱,是不想让你看到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场景,云七在我心里是纯粹的,不应该沾染这些。”
凤邪轻柔的嗓音缓缓将话传至耳边,祁玥垂下双睫,真是可惜,他已经不干净了,手上早已沾染了别人的鲜血。
“……凤邪,你先出去好不好?”祁玥离开他的怀里,拉上被子。
凤邪挑了挑眉,道:“好,等会儿饿了就传膳。”
“嗯。”
凤邪一离开,祁玥立刻穿了衣服起来,走到衣橱里拿东西,吃了解药祁玥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凤邪再让他睡得久些,他怕就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祁玥看了眼手中的药瓶,握紧了它随后放在袖子里。
“神医大人要用膳吗?”他一打开门,外面几个宫女俯身过后齐声道。
“不用了,凤……皇上呢?”
宫女们齐摇头,祁玥抬了抬脚走出凤御殿。
先去了偏殿,然而云礼并没有在,于是他去找凤邪。
借着灵魂牵引,祁玥很快的走进一座宫殿,因为外面顺德在守着,所以他便更加确定了凤邪的方位。
“诶,神医大人,皇上他正在……”
“云七来了吗?让他进来。”殿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嗓音。
顺德立即闭了嘴,退守一旁。
祁玥走了进去,殿里没有一个人,温度挺高,倒是很暖和。
穿过层层纱帘珠帘,祁玥渐渐看到了一个四方水池,有点像现代温泉,还冒着热气。
而凤邪,散落着墨发,赤身站在里面,水刚好没过他的胸膛。
或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凤邪缓缓转过身,走了几步那张如妖般艳绝天下的脸,还有那精壮的胸膛彻底暴露在眼前。
“过来。”凤邪轻轻一笑,那双狐狸眼似享受的眯了眯,眸子里流光闪过,熠熠生辉而又勾魂摄魄。
下意识的,祁玥走了过去,走到离他最近的那岸边,蹲下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凤邪眼眸微闪,迟疑了一秒后,缓缓把背上的长发勾向一边,露出那一条狰狞的伤疤。
那条疤还有些鲜红,似有点点血迹往外面冒出,大概有五寸长,而那下方还有一条疤痕,虽以看不太清样子了,但那里的皮肤却是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祁玥摸上那两道疤痕,轻轻道,“疼吗?”
“不疼。”凤邪笑了笑,神色淡然。
“这道旧伤疤,是什么时候的?”
“十三岁,当时有人看不惯我,想刺杀我,我又看不见,所以打斗中还是中招了。”
“不是说……眼疾是装的吗?”祁玥的手指顺着那道狰狞的伤痕一直往下,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十岁确实有眼疾,因为母亲太受宠,风头太盛而不懂躲其锋芒,所以有人饮食里下了毒我们也并未察觉,直至我眼睛开始看不见。
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年,那段时间,大概是我最耻辱的五年了。”凤邪抬眸笑了笑,笑容里多半有些嘲讽。
那些人以为他失明了,太子之位保不住了,就开始对他使脸色,做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尽心尽力了……
-
--